很快,陶清竹那边传来了不错的消息。
在宫中女官出来之前,温元姝能稍微休息休息。
闲来无事,温元姝就把主意打到了春花身上:“上次跟你说了买宅子的事儿,你跟祁嵘商量了吗?”
春花点点头:“说过啦,祁嵘说他攒了好多银子呢,够在京城里买宅子的了。”
“那不行,”温元姝道,“祁嵘买下的房子是你们两个住的,我给你买的是给你的,日后可以租出去或是什么的,你也能多松快松快。”
一听这话,春花不由撇了撇嘴:“夫人,奴婢怎么感觉您这意思是等奴婢成了亲,就不要奴婢了呀?”
温元姝失笑:“这是我要不要你的问题吗?你成了亲,想必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如何顾得过来我这边?”
“怎么不行,我看老夫人身边那些妈妈,也都是成亲生子还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呀,奴婢也要这样!”她要当温元姝身边资历最深的妈妈!
“好好好,都随你。”
“只要你想,我身边这个位子一直都是你的。”
春花嘿嘿一笑。
“正好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明日你叫几个牙行的人到家里来,咱们一起挑挑。”
春花没有再推辞,点头就应下了。
晚上陆乘渊回来,听说明日温元姝要准备给春花买宅子,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也该给祁嵘准备一份?”
温元姝一愣:“我给春花准备的是嫁妆,你给祁嵘备的是什么?”
“……聘礼?”
祁嵘和春花的情况差不多,二人都不是家生子,而是从外头买来的,这么多年过去,跟亲生父母全然没有联系,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必要了,所以这种事儿,自然是得他们这做主子的操心。
温元姝点点头:“那你看着安排吧。”
反正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最后都是她家春花的。
——
次日午后,春花就把牙行的人叫到家里来了。
这些牙行都是京城里排的上号儿的,手上什么样的宅子都有。
他们来的时候,各自带了好几本厚厚的册子,平铺开足有成人一臂长,翻开里头每一页都是一座宅子,不光画了宅子的规格,还在边上详细地写了宅子所处的地段,还有周边有什么东西,很是详尽。
主仆二人挑了一下午,眼睛都要挑花了,最后也没定下来。
眼见着天色渐晚,陆乘渊都回来了,温元姝也只好道:“春花,你把这些带回去慢慢挑吧,不着急。”
春花点点头,将册子妥帖地收了起来,出去安排晚饭了。
“看得如何了?”
“差得远呢。”
温元姝叹了口气。
这京城里的宅子也太多了。
“行了,别烦恼了。”陆乘渊将人抱在怀里,手指点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着,“京城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好好养着精神吧。”
“热闹?”温元姝微微一怔,“有什么热闹?你要参与夺嫡啊?”
对上温元姝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陆乘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咬着牙道:“我傻啊?”
“那还能有什么热闹?”
“户部尚书府和吏部尚书府的热闹呗,”陆乘渊道,“你忘了,这两家可都是有各自的主子的,如今主子夺嫡,他们自然也摘不干净。”
温元姝哦了一声。
“对了,”陆乘渊捏住温元姝的下巴,与她目光相对,“晋王妃的妹妹也在女学里,你小心点。”
晋王本来就看他们不顺眼,只怕女学的事儿处理完了,那一家子要跟他们水火不容了。
温元姝一脸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当初答应她们的是严女官,我那时候正养胎呢,什么都不知道呀。”
“更何况,我进宫也是听着严大人的话,不过就是听人家的话办事的人罢了,这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能记到我身上吧?”
她装得跟真的一样。
陆乘渊没忍住,直接大笑出声。
这小狐狸,用人畜无害的皮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这样也好。
不,这样才好。
——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终于有女官过来了。
来的是司乐司和司制司的人。
司乐司掌乐律之事,司制司负责裁缝之事,这两司在宫里是极为重要的,而且来的人还不少,一共来了六个人,而且还要在外头待上足足五日。
这几位女官一来,贵女们纷纷来了精神。
贵女们人数不多,又不喜欢拥挤,正好这次出来的女官人多,贵女们便三三两两地分开了,如此一来,每个人也就能学得细致一些。
她们自己把自己安排得十分妥帖,却忘了女学的学生们也要上课。
女官来了,本来负责授课的夫子们便负责协助,学生们刚收到消息,走到门口,就被贵女们带来的下人拦在了门外。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女官大人是来给女学的学生授课的,我们也是女学的学生啊!”
那下人冷嗤一声:“可笑,宫中女官讲的课也是你们能听的?赶紧走开!别打扰我们姑娘上课!”
能有一片地方给她们就不错了,还想听宫中女官的课?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众人瞪着她,却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跟权贵对上。
可是这人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女官看了一眼堵在外头不肯离开的学生,又看向那说话的下人:“我等奉太后娘娘之命,来为女学的学生授课,劳烦问问,这女学之中,是太后娘娘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女官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语气也并不凌厉,不过还是让那下人瞬间就白了脸色。
她不过是一个下人,借她两个胆子也不敢跟太后对上啊!
见她不说话了,女官又抬头看向旁人:“诸位,安静入室,静心听课。”
说完,女官便转身进了屋里。
学生们齐齐上前,将堵在门口的下人们推了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屋里坐下。
贵女们似乎对她们的到来很不欢迎,不过也无人理会。
女官已经开始授课,众人纷纷屏气凝神。
——
严女官本来以为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次日,又迎来了几位夫人。
这些都是把姑娘送进女学的人,自是富贵中的富贵,往女学里一坐,便是满屋的珠光宝气。
她们的来意也简单,说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那些平民百姓一起上课,觉得掉了身份,又说多给严女官些银子,叫严女官想想法子,把这两拨人隔开,全然忘了这些人奉太后之命从宫里出来,回宫的时候还得给太后复命,哪能全让她说了算了?
严女官能怎么办?
她脸都憋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