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欢饮,季安冉就收了不少见面礼。
小心翼翼揣着回家,小嘴咧着就没合上过,一到家就兴奋地向姐姐展示。
季安澜早早收到他传回的消息,说是要跟朋友在外吃饭。
现在他授了官当了差,季安澜也就再没把他当小孩看,平时他在外应酬交际也都是鼓励的。
倒没想到他是去见了顾少晏一行人。
季安澜不喜欢他是一回事,但不会拦着安冉交友。
“这都是他们送的?”
“嗯。每个哥哥都送了我礼物!”安冉兴奋地扒拉,一一向姐姐说明都分明是谁送的。
季安澜笑着边看边品评,礼物不算太贵重,但有趣,且每一样都是安冉喜欢的,挑礼物的人都用了心。
“看来还是当你小孩呢,都给你见面礼。”
“才不是。”安冉现在不想别人当他是小孩,“我和顾大哥他们都喝了酒的。”
喝了酒就是大人了。
“是,你是大人了。那怎么还收礼?”
季安冉愣了愣,“许是,许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喜欢我才送的。”
贺嬷嬷等人一边憋笑,一边给季安澜挤眉弄眼,叫她别再把少爷当小孩了,少爷会不高兴的。
“小姐你看,这麒麟做工真好!”
季安澜把一对羊脂玉麒麟镇纸接过来,捧在手里细看,那玉触手温润,“这礼物可贵重。陆显送的?那个镇安侯家的世子?”
“嗯,陆大哥很照顾我的。还说我是他的亲兄弟!”
对比另外几份礼物,陆显这份见面礼不可谓不重。但季安澜并没多想。
想起自己备选名单上还有陆显的名字,看着玉麒麟出神。
这陆显身份非常合适,他人自己也见过,是个极出众的人物。但一想到陆显和顾少晏是一伙的,他们姐弟进京时城门口遇上的人里必定有他。
这般想着,就有些遗憾。
“好好收着吧。”
虽知道当下世情如此,没有几个男人肯一心一意守着妻子过,但她私心里还是想找一位不重女色的男子共度一生的。
姐弟俩正欣赏安冉带回来的见面礼,刘氏那边就派人传唤安冉了。
安冉早上当差出门的早,晨参时他是不在的,今日暮省他也不在,知他回来,刘氏便派人把他叫了去。
这样一个争气的孙子,刘氏也愿意多关注几分。
平日里喧寒问暖也没断了。
问候了几句,刘氏说道:“你姐姐那边你多劝劝她,你姑母为她找的人家,是极合适的,都是为了她好。”
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让这么点大的孙子去劝。安澜连她父亲的话都不听。
刘氏也是头疼。
季安冉还不知此事。愣了愣,“是我姐姐不愿意吗?”
“可不是。你姑母家四表哥虽是庶子,但长在王府,将来有你姑父帮着谋划,前程差不了。”
季安冉静静听着,最后只说道:“我听我姐姐的。姐姐说不合适那就是不合适。”
把刘氏气得够呛,暗骂这也是倔的。挥手就让他走了。
安冉刚从刘氏院里出来,就见安昕正等在院外。
“四哥。”
“八弟。”
安昕见他出来,小跑着上去,“四哥,这是我做的堂上笔记,还有一些是向别的同窗借来的,四哥拿去看吧。”
季安冉笑着接了过来,“多谢八弟,劳你费心了,为兄正需要呢。等我看完就还给八弟。下回得了赏我给八弟留着。”
他在宫中当差,一月只有十日去国子监。因皇上特地交待,博士们对他一月只去十日接受良好。
又见他走了武途,也不像对待其他学子那样狠抓他的功课。
但安冉自己知道上进,一边找人抄笔记补功课,一边狠下功夫。安昕得知后,便在国子监帮他收集各科的堂上笔记。
安昕笑得腼腆,“不过是举手之劳。四哥有需要尽管吩咐,不用给我礼物的。”
二人说了几句,这才在路口分开。
等安冉回到自个院子,二哥季平又派人来拿他的课业,说要帮着检查。
把安冉吓得欣赏见面礼的心思都没有了,坐下来就开始做功课。
季平是田姨娘的儿子,是大房的长子,府中排行第二。在京郊书院就读,功课极好。
见安冉当差了也没忘读书,等休沐回来就帮着检查他的功课。
季安冉有一兄一弟帮衬,于课业上倒还跟得上。
而季安澜因拒绝了临安王府的婚事,刘氏气得没给她好脸,晨参时让她坐了好几天的冷板凳。
季安澜也没放在心上。
该她晨参暮省的,她一样没落下。不理她,她就静静坐着,也懒得开口。
刘氏见她态度没丝毫软化,越发决意冷着她,也好叫她晓得厉害。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她竟还敢挑战家中权威,上窜下跳了。家中要是不为她操心,她都能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
临安王世子妃季氏对季安澜的不识趣,也有些不喜。
刘氏便劝她:“先冷一冷她,好让她知道厉害。这离了父母家人,没了家族,她又能成什么事。”
又说小刘氏相中赵鸬,想说给知柳。
季氏只摇头,“非是我不为知柳打算,只怕年氏看不上她。母亲也知道,年氏心气高着呢,又得世子宠,处处与我们大房别苗头,恨不得娶一房比函儿妻子还高的门第。”
刘氏无法,“那我再劝劝安澜?”
“母亲说冷着她,便先冷她几日吧。”季氏也不想上赶着。
得等这侄女撞得头破血流了,才知家里是为她好。将来才会和自己一条心。
刘氏听女儿的话,真就冷起季安澜来,没再操心她的婚事。别家有来打探的,也只含糊支应着,没个准话。
次数多了,说媒的便以为季大姑娘已名花有主,问的人便也少了。
季安澜不在意,贺嬷嬷等人却替她着急。
要是侯夫人不为姑娘打算了,难道把姑娘的亲事托给蓝氏和世子不成?那俩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贺嬷嬷等人信不过他们。
主仆双方,一个浑不在意,一个急得上火。
这般便迎来了大总管曲?。
见着曲?带来的东西,季安澜连着几日的浊气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