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渐渐大了起来。
那名下人很快被送往医院,所幸架子落地时没有伤及重要部位,所以那名下人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但尽管如此,流言还是四起。
有传言说,南家的小姐得了失心疯,有一天因为侍卫看管不力,所以让她跑了出来,然后她就病发,伤害了一名下人。
也有传言说,是那名下人口舌不干净,所以被得了失心疯的南家小姐惩罚了。
但不论哪一种传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南家小姐得了失心疯。
先不谈那位下人如何,单单说经过那次刺激之后,南方就陷入了病重。
顾知远经过诊治后说,“病人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气急攻心,才会这样。”
萧寒没有去管那名下人怎样,事情是出在南家,所以自会有人处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南方。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起点,本来南方的病情已经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如今却功亏一篑。
经过几天的沉睡,南方终于悠悠转醒。
她醒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慢慢下床,一个人去了厨房。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然后坐在桌前独自吃了起来。
萧寒只出去了一会儿,没想到回到房间里时,却发现南方不见了。
慌乱一下子窜上心头,那一瞬间,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等他经过厨房时,却看到了那个孤独的背影。
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吃着面,背影寂寥,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人。
萧寒上前,直觉想要打破那份寂静,他不想让南方一人独处在这样的寂静里。
于是,他理了理情绪,笑着坐在了南方的对面。
“我们南方都学会煮面了呢,不知道好不好吃啊?愿不愿意让我也尝一口啊。”
南方一边吃着面,一边缓缓笑道,“萧寒哥哥,外面的人都说我疯了。”她一边笑,一边掉着豆大的眼泪,“她们说,我的母亲死了,所以我就疯了。”
“她们还说,那个阁楼里,住着不祥的人,谁接近谁就会得厄运。”
她笑着问,“萧寒哥哥,我是那个不祥的人吗?是因为我,所以爷爷才会离开我,母亲才会在我怀里逝去吗?”
萧寒眼中含满了泪,他说,“当然不是,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南方笑着止了声,她看着眼前的面,说,“这面里辣子真多。”
萧寒应和着她,“是,我们家南方不小心,所以辣子放多了呢。”
自那次之后,外界的人都知道南方得了失心疯,所以开始不断有人往南家老宅里写信,让他们把南方送往精神病院。
南风闻言,冷笑着道,“这是我南风的女儿,要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此,南风的处理办法虽然强硬,但这对于他外行出走却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只要一出老宅的门,便有等在门外的媒体争相过来采访,更有甚者,拦住了南风办公的车辆,放话说,南风必须给媒体一个交代。
南风揉了揉眉头,终于忍不住对着白梓然道,“打电话给相关部门,要是下午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门前有媒体的存在,那就让相关负责人等着下岗通知书吧。”
南风能担任市长多年,又怎会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之前无非是觉得小题大做,所以没工夫搭理罢了,没想到自己的不作为在外界看来却是退缩害怕的表现,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雷霆手段罢了。
南风的方法果然很有效,下午回去的时候果然发现门口已经没有媒体了,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南方而言,虽然她足不出户,但很多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这直接导致她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萧寒有一天发现,在南方床前的柜子里竟然有四五瓶空的药瓶子,再看药品名称,俨然是安眠药。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南方在夜晚根本睡不着觉,偶尔的小憩也是安眠药的作用,而看这瓶子的数量,怕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一瞬间,萧寒不知是何情绪。
他看着药瓶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觉得令人悲痛的厉害。
过了数日,萧寒带着南方去了佛寺。是南方之前去过好几次的那个佛寺。
寺庙中清净依旧,迎接他们的的慧能大师问道,“不知施主是小住几日,还是想要出家为尼?”
南方问,“小住当如何?出家为尼又当如何?”
慧能大师眼中睿智尽显,笑道,“小住几日,便是施主自红尘中来,又当回归红尘,出家为尼,便是身后红尘事尽断,此后只追寻心灵的清净。”
南方道,“大师看我是哪种选择?”
慧能大师答,“施主尘心未了,便是出家也是心难静,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方又问,“若按大师来看,我当如何?”
慧能大师笑答,“凡尘事,便在凡尘了结,若此时无能为力,便暂避风头,经年已逝,自当了结红尘事。”
南方闻言,笑了,笑得一脸释怀。
她低头拜谢,“弟子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慧能大师见此,翩然而去,再未出现。
萧寒和南方在寺中小住了几日后,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下了山。
下山之后,南方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远赴海外求学。
一去,便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