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期等在他们院子已经有段时间了,见到二人回来,坐在自行车上不耐烦的叫住他们:“钱我带来了,爸让你们做的事记得做。”
贺旭接住他捆成一团丢过来的钱,忽然笑了下:“果然呐,有点好事,父亲也是先顾着我,毕竟你到底是不是咱们贺家的子孙,还真不一定能确定。”
“贺旭,你说什么!”
贺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是贺家的子孙,偏偏老头子就是不认他。
贺旭一边数着钱一边讥讽:“虽然你长的确实有几分像父亲,可人嘛,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别人为了捧父亲,说你长的像父亲,你还就真的把自己当成父亲的亲生儿子了?”
贺期大步朝他走过去,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贺旭比他要高上几厘米,数好钱随手放进兜里,侧头温柔的跟沈棠说:“先带着孩子回院子。”
沈棠点点头,抱着看戏的小贺执进去屋里。
贺期越走越近,贺旭也漫不经心的扣紧手腕上的手表。
他眉眼冰冷,唇角勾笑,几近低沉的声音充满鄙夷:“我说啊,你妈当初嫁的那个人,和父亲有几分像,所以你才长的和父亲也有几分像,你妈说你是父亲的亲身儿子,你以为自己就真的是了吗?”
贺期抬腿就要踹过去,却不想下一刻,就被贺旭抓住踢来的腿,一个侧身赐过去,直接将他踹到了两米远。
他迈着长腿走过去,单手狠厉的拎起贺期的衣领,满眼都是不屑:“父亲就算打我,骂我,可一旦有什么好事,不都想着我,你真觉得父亲疼爱你啊?那为什么老头子不愿意将你的名字写进族谱中,又为什么,父亲会将你养的如此一事无成?”
贺期激动大喊:“你住口!有本事你打死我!”
贺旭一拳重重的打在他脸上,贺期的脸瞬间青肿了起来。
“我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为了你个蠢货毁了,想应证我的话是不是对的,那你这回回去就可以知道了。”
“我是爸的亲生儿子,你想激怒我,我绝对不会上当的。”
贺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嘴巴依旧硬的不愿意承认。
贺旭没理会他那副恐惧又害怕的表情,从他口袋里拿出存折和剩下的钱,打开一看,顿时就笑了。
“看来父亲已经开始对我愧疚了,两千五的存款,竟然给了我一千。”
他放开人,把存折丢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的说:“贺期,你妈说你是我父亲的儿子,不是过骗着你和我父亲罢了,我父亲心里也是有怀疑的,不信的话,你就看我这次无缘无故的打了你,我父亲会不会生气?”
“他只会让你忍一忍,毕竟我这个亲生的儿子,血脉可是毋庸置疑的,不像你,既得不到爷爷的承认,还活在虚假的父慈母爱环境里,以为自己只要在等等,就可以进贺家族谱?”
“真蠢呐,我与父亲没有隔夜的仇,即使你再孝顺再听话又如何,他心里怀疑你不是他的种,就不可能会把这些能在爷爷面前表现的事交给你做。”
贺旭说完,转头就进了院子。
贺期一个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我妈说了我是贺家人,我才不是那个无用的苏家人,我是爸的儿子,我肯定是的,爸最疼的就是我了。”
“一定是贺旭在骗我,他就是想算计我!”
可是爸为什么要把那些能在爷爷面前表现的事交给贺旭去做?
为什么他说想要做什么事,爸都会否决?然后斥责他。
他明明有一身本事,却总得不到发展,他比贺旭都要大一岁,到现在还一事无成,这些不都是爸导致的吗?
难道他真不是爸的儿子,所以他想参军爸不给,他想借贺家的关系进部门爸也不给,即使被贺旭打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爸也不许他报警,更不许他报复贺旭。
贺期想到以往的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破了洞被冷风呼呼的灌,灌的他满眼都是迷茫。
他忍着身上的痛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一到家,母亲看到他身上的伤,就痛哭出来:“杀千刀的贺旭,他怎么又打你?”
要是以往,贺期准要跟母亲诉苦,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贺旭那句,他不是爸的儿子。
他直接忍着痛,走到客厅找到抽烟的贺父,装作难忍疼痛的模样告状:“爸,我这次真的没有得罪贺旭,可是他又打我……”
“行了。”贺父不耐烦道:“你哪次没被他打?能走着回来就不错了,事情办好了就行。”
贺期心里哇凉哇凉的,不敢相信这是最疼爱他的父亲说的话。
他唇瓣嗫嚅:“可是我不服,我想报警。”
贺父立马就怒了:“报什么警,贺旭要是被抓进去,你以为老头子会更喜欢你吗?本来就进不去族谱,得不到老头子的认可,你还不乖点,还想着报警把自家人送进去,你疯了不成?”
“再忍忍吧,等以后我成事,再给你报仇。”
贺期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了,如果他真是父亲的儿子,只怕贺旭对他动手,爸就已经把对方送进监狱了。
就算没法送贺旭进监狱,也肯定会想办法帮他找回公道吧,哪有这样,劝着他忍耐下来。
他完全把贺父后半句给漏了,只顾着眼前的悲伤,眼眶一红就跑进了房间。
留下张氏一脸莫名其妙,平常贺期被贺旭打了,也只会嚷嚷着要报复回去,怎么这回这么安静?
另一边,贺旭和沈棠进了屋子。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那么久才来下。”
贺旭把孩子放到屋子里的凉席上,拿了把蒲扇出来扇风:“没什么事,不过是交代我闹归闹,但不能让贺家的脸面丢到外面去。”
休息一会儿,贺旭去烧了水,出来看到沈棠在给小贺执擦汗,从旁边抱住她:“其实我少年时期,是真的认识了不少朋友,郝运就是其中一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我叫他们出来和你见上一面,万一我出点什么事,你可以找他们帮忙。”
沈棠回头看他:“你出什么事?”
贺旭在她脸上吻了吻,但沈棠嫌热,把他推开了。
他笑着说:“大伯那个脑子,想不出一套算计我的完美方案,只有四叔或者说金老太太,但是光凭他们两人,想要调动关系给我定个罪,让我翻不起浪来,这个罪必定是众多人攀咬,如果仅仅是和混混来往,去过黑市,那就太简单了。”
“糖糖,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有个万一,能救我的只有你。”
沈棠忍不住嘴角翘了翘,长睫如扇一样掀开,露出灵动媚人的神采:“那要是我救不你呢?”
贺旭心中一动,在她脸上偷香一吻:“他们定不了我的罪,必要的时候,鱼死网破也是一种解决困难的方法,不过那样的话,代价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