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凌家过去为朝廷立下了无数功劳,恐怕也难以抵消这样一个严重的过错。
“简直是胡闹!”
这时,凌家的二老爷急忙跑过来干预,脸上写满了焦急:“各位远道而来关心小儿的健康情况,在此先谢谢大家了。不过目前侄儿依旧昏迷未醒,实在不适合打扰他静养恢复,请大家见谅则个。”
接着转向梁知禹,带着恳求的态度建议道:“鉴于这种情况,不如就让三殿下作为代表进屋去看看如何?毕竟您是带着陛下的嘱托而来。”
见到局面似乎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变,梁知禹嘴角露出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得意微笑。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迈步入内的时候,却忽然被守在门口手持武器的卫兵给拦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用兵器指着本殿下的脑袋,这分明就是意图造反啊!如果你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只怕整个凌家族都得为这次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吧?”
他厉声质问道,话语间充满了威严和震慑力。
二老爷一听这话立刻紧张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喊道:“快收起兵器,别对三殿......”
话音未落,更多的枪口纷纷调转方向,朝着他瞄准了过来。
那寒光凛冽的枪尖,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目瞪口呆,刚才还热闹嘈杂的声音此刻已全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寂,仿佛整个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许久没开口的宋曦云这时缓缓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地说道:“对不起啊,三殿下、二叔。”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来一枚精致的令牌:“这是太后赐给我的令牌,见到它就如同亲见太后本人!”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坚定。
“拜见太后娘娘!”
众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声音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就连一向以冷傲着称的梁知禹也被迫跟着大家一块儿跪了下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太后在这块令牌面前,谁若再敢多嘴一句,那就是公然冒犯了太后的权威。在座各位都是朝廷的重臣,自然明白应该如何行事才是最好选择吧!”
宋曦云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话语中的威严不容置疑。
听到这里,那些机敏些的人早已识相地退到了一边,不再多言。
一时间,原本还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顿时散去,四周一下子变得空旷了不少。
“好了,大家都把刀枪收起来吧,只需让三殿下平安回去即可。”
随着宋曦云一声令下,那些卫兵们立即将长枪收回。
“侄媳妇,你看二叔这……”
凌二爷感觉冰冷的枪管依然贴着他的喉咙,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渗。
“二叔,按理说你是长辈,我一直都非常尊敬你。可如今凌家的事物是由我负责打理的,如果总有人时不时出来与我唱反调,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呢?”
尽管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但宋曦云的话里明显带有一丝嘲讽之意。
“二叔确实是一时糊涂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在家门口闹事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凌二爷现在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枪突然走火,整个人几乎快要瘫软在地。
“把枪收起来吧,别吓到二叔了。”
凌家少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显然是对这一幕有些不满。
士兵们闻言,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枪械,凌二爷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门前的石狮子勉强站稳。
他这个文弱书生,从小到大都未曾碰过刀剑,更不用说面对这种场面,被这么多枪指着,真是吓得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二叔,以后说话做事前多想想后果,不然下次枪可能会更近一些……真双,派人送二叔回去,好好休息。”
凌家少爷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却十分明显。
“是,少夫人!”
真双收起手中的剑,转身对着凌二爷微微躬身道:“二爷,请随我来。”
凌二爷尴尬地笑了笑,被人架着踉跄离去。
送走了这些烦人的家伙,宋曦云才稍微轻松了些,还好有齐嬷嬷留下的令牌,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梁知禹那种难缠的人。
宋曦云回到房里时,看到凌熠辰正悠闲地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样。
“回来了?”
凌熠辰轻声问,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书,仿佛书中的内容比什么都重要。
宋曦云见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上。
“少将军真是雅兴大发,该让你亲自去应付那些难缠的事。你倒好,竟然还能这样悠闲地看书!”
被责骂后,凌熠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讨好似的说:“娘子辛苦了,为夫给你揉揉肩吧。”
刚把手放到宋曦云的肩膀上,就被她一下子打开,力道之大让他不禁退了一步。
“嘶……”
凌熠辰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地踉跄两步坐回床上,表情夸张得让人忍俊不禁。
宋曦云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心想不过轻轻一推而已,怎么这么夸张?
不去戏班当演员可惜了这份天赋。
“好疼……后背好像裂开了。”
凌熠辰的表情越发夸张,仿佛真的受了重伤一般。
“别装了,你的伤口早就愈合了,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宋曦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无奈。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副赖皮的模样。
见演技被揭穿,凌熠辰干脆坐起身,那流畅自然的动作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传说中快没命的人。
他不仅毫不在乎自己刚才的伪装,反而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让宋曦云更加气愤。
“至少也假装一下吧,万一真的有人进来,我们该怎么解释。”
宋曦云皱眉说道,试图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怕什么?这东院内外守卫得跟铁桶一样,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再说了,这屋子里除了我们就只有我们俩人,有谁会看见呢?”
凌熠辰满不在乎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