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声音沾染情欲后增加不少颗粒感,缱绻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云窈疑惑问他,“下雪怎么了?”
凌晔望着她,没有说话,只睫毛簌簌动几下,接着眼睛就弯起来,像含着满涧星光。
云窈觑他一眼,撑身想要坐起来,被子滑落,毫无遮掩地将身上的痕迹暴露出来……
凌晔呼吸一滞,搂着她腰,将人摁回去。
云窈不解问他,“怎么了?”
凌晔压下眼皮,目光黏在她泛粉的脸上,将她搂进怀里,在布满汗湿的面颊留下一串暧昧痕迹,动作温柔,眼神却泛着强忍的欲色。
他将她往怀里抱了抱,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心腔像是被凿开一个小口,慢慢被温热情绪填满。
声音磁性沙哑,“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生火,等房间暖和了,你再下床。”
云窈拉开床幔,往外看……
“火灭了?”
“过了这么久,早该灭了。”
“……”,回想起方才经过……
也不知是她勾得人迟迟不结束,还是他发了狠不愿结束……
总之厮混的时间确实有点长。
云窈羞得躺回床上,拉过被子遮住脸。
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那我再睡会儿。”
凌晔声音染笑,“嗯。”
到第二天。
早上时分,天就下起雪。
院子里静默下来,火堆里连爆了几个火花,噼啪噼啪的。
空气里熟悉的雪松香浮动。
云窈躺在凌晔腿上,一边烤火,一边手里编着一条剑穗。
他嫌她买的不够有诚意,那自己编一条总够有诚意了吧!
不过这初次编……编得实在不好。
还不如买的那条。
凌晔将她手里着编了又拆拆了又编的剑穗拿走。
“既然外面下雪了,就先出去看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
说要看雪的是她,但如今下雪了,想看的反倒是他。
凌晔将披风给她系上,“只是出去一小会儿,不会冷的。”
云窈勉勉强强被他带着走,“好吧。”
凌晔肩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被他护在怀里的人身上倒是没落到一点雪。
他拿出一支捂得发热的簪子,递给她,“这簪子是我之前做的。”
云窈接过那簪子,有些看不出这簪子的材质……不是金银玉石那类,更像是灵剑的材质。
“这是什么做的?”
凌晔耳尖染上绯色,“总之,你觉得好看的话,就戴着。”
云窈总觉得这剑的材质像他本命剑的材质……
但本命剑,对修士来说,如同第二条性命,本命剑受损,修士本人也会受伤。
所以,大概只是看起来材质类似吧。
“我看不见,你帮我戴好了。”
“嗯。”
如果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看出这簪子上的灵气浓郁到世间罕见。
但云窈只当这是一支普通簪子。
凌晔也只当它是一支普通簪子赠送给她。
其实凌晔更想说的是……在落雪时分,以神明为证,他想娶她。
据说初雪那天,如果有情人在一起,也意味着接受了神明祝福。两人就可以白头偕老,彼此相守。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她总要回到二十年之后。
那句话,也只有二十年之后的他可以说。
雪一连下了很多天。
他们说这场雪是近十年难遇一场的大雪。
离开那天,日光泛出昏黄的薄光,在白雪映衬下,更显冷漠寂寥。
云窈将编好的剑穗给他。
凌晔直接将这个剑穗连同之前那个剑穗一起挂着。
虽然一个红色,一个银色,挂在一起颜色并不算冲突。
但是,“哪有人同时挂两个的?”
凌晔清隽眉眼染笑,“我喜欢。”
“……也行。”
凌晔拉过她手,搂住她腰,低头想吻她,可最后一丝理智叫他停在那毫厘之处。
他怕他真的亲下去,就会真的舍不得放她走了。
他不能跟她一起走。他也害怕二十年后的他保护不好她。
只能将自己一缕元魂放入那簪子中。
那元魂会代他保护她。
云窈回抱住他,她知道不会再回来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不是师尊,只是凌晔,这个时候的凌晔。
“再见。”
凌晔背脊僵硬,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到青筋尽显,薄唇艰难吐出一个字,“嗯。”
漫天纷飞如杏花的碎雪,飘进屋内,擦过他下颌。
空气中依旧是熟悉的雪松香浮动。
炭火噼啪作响。
——
回到二十年后。
外面天色已经很亮。
云窈摸摸头发,取下那支簪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从这簪子上闻到凌晔身上的气息。
“臭丫头。”
云窈听见房间内的陌生声音,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处……
那男子一身墨色云绣锦袍,发丝如墨,以玉簪冠起,清姿明秀,俊美无俦。此时斜倚在墙上,挑眉看她。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御灵宗。”
“你不认识我,但我可认识你,秘境幻象之内,要不是我只有一缕神识在,也不至于被封印……只能躺在床底下,听你们暧昧难耐的声音啊……”
“……”
真不知道是应该先觉得丢脸,还是觉得害怕……
“还有,你这臭丫头,本座堂堂魔尊,被你呼来喝去的,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
墨寒声取出那传唤牌。
赫然和云窈地那张传唤牌一模一样。
“……”
云窈连忙下床,给这位……魔尊大人解释。
“我不知道这传唤牌是联系你的,我以为是那魔界人士给我联络他用的。”
墨寒声掐掐她下巴,继而抬起她脸,“他们怎么办事的,找个小废物做奸细,真丢我的脸。”
“……”,云窈嫌弃地推开他手。
“嗯?”墨寒生没想到她看起来一副害怕的样子,居然还敢嫌弃他!
“……那什么,我下巴容易脱臼,不能这么掐。”
“……”,墨寒声满脸黑线,“废物就算了,脑子还有问题,真多余我特意来一趟御灵宗,跟你计较。”
“……”,真是小心眼,不过就是说话没恭恭敬敬跟他说而已,这也要找她算账。
墨寒声单手叉腰,眉头重重一挑,眸色阴沉,“臭丫头,你就算心里念叨,也别表现在脸上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