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气，总是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细雨淅沥，路上空无一人，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大家都选择躲在家中，不愿外出。
方卫华的脚步在泥泞的道路上匆匆而行，村口到家的距离并不远，他很快就站在了自己家门前的小路上。
他抬头望去，家里二楼东边的房间透出温暖的灯光。
方卫华心中猜想，大概是父亲回来了。父亲常年在外奔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让方卫华感到格外兴奋。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父亲带自己出去游玩，品尝美食。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
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院子里一片狼藉，桌椅倒地，花盆破碎，植物散落一地，甚至一楼西面的窗户也裂开了，上面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是怎么了？家里遭贼了吗？但方卫华看到了门口熟悉的汽车，那是父亲的，没错。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爸，妈，你们在家吗？”
没有人回答，方卫华的心跳加速，他急忙跑向二楼唯一亮着灯的房间。
透过那扇模糊的窗户，方卫华看到母亲孤零零地坐在床边，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方卫华的心揪紧了，他急切地问道：“妈，你在家怎么不回答我？我刚才喊了好几声，还以为家里没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抬起泪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解：“你怎么回来了？你叔叔不是去村口接你了吗？”
方卫华摇了摇头，有些厌烦地回答：“我不喜欢待在叔叔家，那里总让我觉得不自在。妈，你还没告诉我家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乱糟糟的，我还以为家里遭人抢劫了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中混乱状况的担忧和对真相的渴望。
柳惠芳尽力平静地说：“没事，卫华，你先坐下，妈有些事情想问你。”
方卫华顺从地坐在母亲对面的凳子上。
还没等他坐稳，柳惠芳便开口问道：“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愿意跟谁走？”她的话语中带着颤音，这个问题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方卫华听到母亲的话，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他猛地站起身来，震惊与不解交织在他的脸上：“妈，好好的，你们怎么突然要离婚？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你们想让我变成班里的武远那样，被同学们嘲笑是没有父母管的孩子吗？”
离婚这个词，对于方卫华来说，是如此突然，如此难以接受。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一直是非常恩爱的，每次父亲回家，总是带着满满的礼物，不仅有给他的，还有给母亲的。就在一个月前，父亲还回家了一次，那时的温馨场景还历历在目。
柳惠芳的声音中带着痛苦和不甘：“是你爸，他不要我们了，他的心早就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上次他回来，就提要和我离婚，但我坚持说你还小，至少得等你大学毕业再谈这件事，免得影响你的学业。”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邪，今天下午你还没放学的时候，他突然回家，和我大吵了一架，坚决要离婚，他还到处说是我的问题，说我趁他不在家时勾引男人。”
方卫华的声调顿时高了几分：“我爸他，真的这么说吗？”
“妈现在都没脸见人了，我不想再在这个村里待下去。如果你跟我走，我就带你回市区，结婚前，你姥姥在那里给我买了一套房子，一直租给别人还房贷，收拾一下还能住。”
“如果你选择跟你爸，你可能就要多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了，而且他会带你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方卫华的心中充满了混乱和愤怒，他无法接受母亲的话：“我要去问他，我不相信爸是那样的人，我不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惠芳，你快去方卫华奶奶家一趟，出事了。”
方卫华迅速跑到屋外，对着院子里的人急切地问道：“李叔，我奶奶家出什么事了？”
“方卫华，你放学回来了？你妈呢？”李达伽问道。
柳惠芳也赶紧走出房间，焦急地说：“李达伽，发生什么事了？”
李达伽的神情严肃：“我刚从那里回来，听说情况很严重，好像是人快要不行了。估计方誓就快要过来叫你们了，我正好走到这里，就先跟你们说一声。”
方卫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我早上上学的时候奶奶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妈，我们快过去看看。”
柳惠芳点了点头：“走吧。”
就在这时，方卫华的叔叔方誓正好骑着车来到了门口，他的到来似乎预示着更多的不幸。
“柳惠芳，我妈快不行了，她点名要见你，你快过去一趟吧。”方誓的话语冷硬而疏远，仿佛柳惠芳与这个家庭毫无瓜葛。
方卫华立刻感到不悦，他反驳道：“叔叔，我妈是你嫂子，你怎么能这样直呼其名？”
方誓却不以为然：“方卫华，你妈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她现在不再是我嫂子了。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嫂嫂。方卫华，听叔叔一句，你还是跟你爸走吧，他会带你到一个比这里好得多的地方生活。”
方卫华的情绪更加激动：“方誓，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妈，又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家里的事？肯定是你在我爸耳边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方誓的脸色一沉：“你这个小屁孩，竟然敢这样和叔叔说话，看来我得替你爸好好教训你一顿。”
眼见方誓似乎要动手，柳惠芳立刻站出来保护儿子：“方誓，你还真是你妈的好儿子，她都已经病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教训我的儿子。”
方誓怒斥道：“柳惠芳，你就是个灾星，我看我妈就是被你气病的，你这种行为，根本不配为人，居然敢背着我哥做出那种事情，我以前还尊称你一声大嫂，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