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又开始忙碌起来,临近中秋,各宫各司忙着筹备中秋,恰逢太后回宫,宫里更加忙碌了。
自从圣宣帝登基,这清宁宫太后还没住过,便自请出宫念经守丧。
太后回宫这事在宫中也是大事,王皇后很是上心,按照辈分,王皇后应尊称崔太后一声表姑姑。
整个后宫上下早早的被告知翌日出宫迎接太后归来,王皇后下令除去怀孕的妃嫔,阖宫上下都要去迎接,可见皇后对她这个姑姑上心程度。
贵为太后,又是世家大族,如今为先帝守丧半年之久,声望日益上升。
对于这次见太后,姜汐瑶打扮的很素净,放眼在人群里既不会不得体也不会扎眼。
清晨去凤仪宫请安后,王皇后带着众妃嫔在丹凤门的楼城门上等候。
时辰巳时六刻,姜汐瑶排在众妃嫔后头,并看不见城楼远处。
直到——
“是太后的仪仗——”
前头有人说看见了太后仪仗,寂静的氛围立刻活跃,纷纷人头攒动。
王皇后定睛一看,“确是太后娘娘的仪仗。”
妃嫔们纷纷打起精神,跟随皇后从丹凤楼下楼。
姜汐瑶没见过崔太后,崔太后如今四十又七,已年近五十,面容却是保养得宜,仿若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当年,崔太后入宫便是一宫主位,短短三年成为四妃之一,圣武帝盛宠多年不衰,在当时的后宫里也是独一份。
众人规规矩矩行礼,王皇后身为中宫表率,笑着起身与崔太后说体己话,话家常。
又表示清宁宫所有的都安排妥当,崔太后可以安心入住。
崔太后对皇后的尽心尽力十分满意,笑着点头,“哀家不在的日子,辛苦皇后了。皇后办事非常哀家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
王皇后喜笑颜开,“母后欢喜就好。”
“陛下政务繁忙,特意嘱托臣妾出丹凤门迎接母后,专为母后摆宴接风洗尘。”
“轩儿有心,是母后的福气。”
酉时,姜汐瑶头戴灵蛇义髻,上着短儒小袖衫子与鹅黄色半臂,披子随意的裹拽于胸臂间。
姜汐瑶到的是最早的,沈宝林随后也到了。
姜汐瑶许久不见沈宝林,她自从怀孕后几乎不踏出惜萍阁,沈宝林的肚子还未显怀,姜汐瑶免了她的行礼,两人如往常寒暄了几句。
后宫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久不露面的郑贵妃,养胎的裴丽妃也都到了。
赵婕妤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昂着头稍稍斜看了姜汐瑶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神,很是高傲。
姜汐瑶起身对赵婕妤规规矩矩的行礼,规矩礼仪到位,赵婕妤也挑不出刺儿。
看见她,赵婕妤心里便不舒服,走过姜汐瑶身旁时故意撞开了她,“哼。”
低声说了句,“狐媚子。”声音很轻,掠过她耳边时,恨恨的说出口,姜汐瑶不动声色回到自己座位上。
裴丽妃阴阳,“赵妹妹好大的火气。”
赵婕妤不满的瞪了姜汐瑶一眼,又对着裴丽妃恭敬地行了礼。
赵婕妤落座后,郑贵妃便到了,前头去凤仪宫请安时,听说还在生病,今儿个倒是气色红润,精神烁烁,打扮一如既往的明艳张扬,只是在太后面前,拘谨不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龙轩离有政务处理,早遣了夏全禀报,内廷家宴还是由皇后主持。
姜汐瑶是头一次正眼见崔太后,白日在丹凤门迎接时,依她的辈分只能在人群里远远望见一眼,现在仔细瞧来,崔太后不枉是上一代宫斗的胜利者,做事不喜形于色。
原书里,太后联手宁王造反时,举朝震惊,但是圣宣帝却不是昏庸帝王,对太后和宁王的谋反早已了如指掌,最后一网打尽。
期间,不少妃嫔为明哲保身倒戈崔太后,最后落得赐死的下场。
等龙轩离一来,家宴正儿八经的开始了,姜汐瑶坐在最底下,听着龙轩离和皇后官方式的发言,崔太后也应声附和,好一派祥和之气。
要是姜汐瑶没看过原着小说,估计她就会相信眼前的母慈子孝,后宫祥和的假象。
接风洗尘宴无趣的很,这样的家宴都是按规矩来,她作为低位妃嫔没发言权,上位的人儿让举杯便举杯,让品尝便品尝,能吃个饱便行。
宴会的乌梅浆清甜可口的紧,姜汐瑶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扶芳叶也好喝。
龙轩离喝酒时有意瞥姜汐瑶一眼,见她夹了什么吃了,又随即尝浆饮,吃到好吃的不经意间点点头。
乌梅浆她喝了不少,看来是喜欢乌梅浆的味道。
这一幕,被龙轩离看在眼里。
还挺有趣……
突然。
“砰——”
沈宝林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食物器碗撒了一地,众人俱是一惊。
“啊——”
“有血,有血……”
张美人率先喊了一声,赵婕妤紧随其后,离得近的妃嫔吓得花容失色。
龙轩离发了话,“去太医署请太医。”
随后沈宝林被抬进侧殿,太医署的人正在诊治。
崔太后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场面吓住,只是冷冷的扫过众人,“好好的宴会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离沈宝林最近的姜汐瑶成为头一个重点关注对象,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姜汐瑶。
姜汐瑶解释,“臣妾并不知沈宝林为何会出事,臣妾看到血也是被吓着了。”
赵婕妤坐在她们对面,她率先指着姜汐瑶说,“臣妾看见沈宝林喝了姜才人倒的果浆后不久便腹痛不止。”
赵婕妤的一句“看见”,使得姜汐瑶被架在火上烤。
赵婕妤的话很高明,没有明说是她害得沈宝林,只是把看到的说了出来,即使查出不是她下手的,赵婕妤也能把自己择干净,做到全身而退。
沈宝林怀得是龙轩离登基后的一胎,自然被关注的紧。
王皇后率先问话,“姜才人你离沈宝林最近,沈宝林为何会腹痛不止,究竟怎么回事?”
姜汐瑶挺直脊背,神情并不紧张,她一字一句,“臣妾真的不知沈宝林怎么了,沈宝林说想喝臣妾的果浆,臣妾怕果浆寒凉,便劝说沈宝林以龙胎为重,沈宝林说胎像稳固,适量果浆不会有损龙胎,臣妾犹豫间,沈宝林便自己倒了果浆饮了下去。”
“臣妾看着沈宝林喝下,之后并无大碍,直到一刻后,沈宝林腹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