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
烛光下,姜宁的脸红了起来。
她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姜绾的脸。脑海中,却又冒出了万广柱那高大的身影。
其实除了与妹妹们一起遇到过他外,她也还曾经自己一个人,遇到过他两次。
那个时候他们家里正在建房子,大家都很忙,心思都在建房子上边。
姜宁负责家里人的伙食,每天从新房这边回去村口暂住的地方,煮饭带来给家里人吃。
万广柱来村里看望万秀菊的时候,帮她提过两次水。
不过那个时候没人看到,姜宁也没有告诉家里人。
那个时候,姜宁就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勤快,同时心中也对他产生了怜悯。
觉得他的命运太过可怜……
姜绾看到大姐这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愿意的。
“姐。”
姜绾站起身,上前去握住姜宁的手,“我们也先别急,我让夫君先去打听看看,看看万大哥是不是如我们看到的那么好、”
“如果私底下他的人品也是这般,人际关系也干净,那我再去问问他的意见。”
给姐姐选对象,姜绾肯定是十分慎重的。
姜宁嗯了一声,“会不会太麻烦妹夫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可是一家人。”
姜绾又笑着跟姐姐说了几句话,她这才离开房间,回到隔壁小院里。
刚进门,谢衍就从后院走了出来。
“绾绾,洗澡水已经倒好了,你先去洗澡。”
这男人,还真是足够的体贴。
姜绾笑着点头。
“好。”
她没耽误时间,先进去里边洗澡了。
后边的这个浴室,类似现代的那种浴室。在修建的时候,就弄了排水沟的。
洗澡的木桶有一个小小的出水口,在洗澡的时候,把那出水口用木头堵上。
洗完了,把出水口的盖子打开,浴桶里的水,就顺着排水沟流了出去。
不用再麻烦人去特意的倒水,这非常的方便。
姜绾坐在浴桶里,用肥皂在毛巾上打出泡泡,这才开始清洗。
这肥皂就是普通的猪油与灰做出来的,里边再加了一些皂角的成分在。
洗澡是可以洗得干净,但是不够香。
姜绾准备再过段时间,等山上的花儿都开放了,再去摘一些花瓣回来,做带花香味的香皂。
如果能找一些硫磺回来就好了。
那样就可以做硫磺皂了。
姜绾一边泡澡一边在脑海中计划着。
不多一会儿,她就洗好了。
从浴桶里出来,用一旁的毛巾把身上的水珠全都裹了干净,再穿上叠放在一旁的睡衣。
穿好睡衣之后,姜绾这才离开浴室。
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丸子头摘下来。
洗澡的时候为了不把头发打湿,她都是把头发卷成丸子头的,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头发碰到水。
姜绾是属于那种骨架比较小的身形,因此就算有差不多一米六五的身高,看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单薄瘦小的。
其实她身上挺多肉的。
至少姜绾自己是觉得,自己身上肉乎乎的。
就是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谢衍在油灯下看书,看到她出来了,他这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要睡了吗?”
“嗯,不急。”
姜绾上前,来到谢衍身边坐下。
“你觉得那个万广柱怎么样?”
他们两人的关系,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想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就是了。
谢衍想了想万广柱这个人,认真的回答了一句,“是个可靠的人。”
“嗯,那再辛苦你,观察他两天?”
至于观察干什么?谢衍知道。
“好。”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在隔壁村,住在小窝棚里边的万广柱,还不知道他被老姜家的人看上了,想要招他做女婿。
他坐在窝棚里的小矮桌前,打开一本自己用草纸订成的小本子,用烧过的火炭在上边画着画。
其实不是画画,而是在登记,算数。
只是他没有上过学堂,没有受过夫子的教诲,并不知道真正的登记是什么样的。
只能以自己看得懂的方式,记录着他挣到的钱。
去年他买砖建房子,花了一半的积蓄。
后来房子没建成,自己的腿就受伤了。
受伤后,去看腿也花了五两银子,腿保住了,但是却瘸了…
万广柱想到这里,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不过这没有影响他继续记账。
年初把砖卖了,加上这几个月,一直在镇上打零工挣到的钱,还有以前的积蓄,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三十三两银子了。
他再去码头扛一段时间的货,等家里的那几亩水田的粮食出来了,把它们卖了又能换上几两银子。
到年底的时候,应该能攒够五十两。
这样他就可以再建一个房子……
虽然说这辈子不太可能找到妻子了,但是总得有个房子。
一直住在窝棚里,冬天也不是办法。
万广柱把账记好了,就把本子叠了叠,塞回到了缺了条腿的矮桌底下。
一般人绝对猜不到,这垫桌角的,是他的账本。
不过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认识上边那些符号。
他这窝棚简陋,里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属于那种老鼠都不会光顾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会儿之后,万广柱就上床躺着了。
不小心碰到肩上的伤,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今天去拉了船,老板大方给的价钱不错,但是那船也是真的沉。
万广柱的肩膀都被勒伤了。
不过这一点小伤,对于皮糙肉厚的农村汉子来说,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他早点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干活。
万广柱想着就闭上了眼睛。
这眼看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窝棚那简陋的柴门处,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
万广柱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谁在外边?”
他厉声呵斥。
外边的声音停了下来。
万广柱坐起来,从木板床底下取出了斧头,“我不管你是谁在外边,再不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雄厚,严厉起来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吓人的。
外边的人明显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好一会儿,在外边的人才开口,“广柱,是我,你胡嫂子。”
胡嫂子,也就是村里的那个胡寡妇。
一个寡妇,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来他的窝棚外,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