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南带着莫白与伍胥往户部尚书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且,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一刻钟后,三人来到一处较为落魄的府邸门前。
看着面前破败的小木门,陈南满脸狐疑,疑惑地回头看了眼莫白。
“你确定强征土地背后的人是户部尚书?”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莫白,只是,这户部尚书的家里,并不像是那种有钱人家的样子。
一眼望去,只见面前的木门近乎破败,上面有着好几处修补的痕迹。
不止是陈南,另外两人也是一脸狐疑。
几人都觉得这户部尚书的家里未免有点太过于寒酸了。
一时间,莫白也不确定自己得到的结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低声回了句:“王爷,小人只是肯定,但是来的人的确是户部尚书。”
陈南又指了指面前的房门:“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把贪来的钱财都捐给百姓了?”
“这……小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陈南下定决心,已经到门口了,总是要进去看一眼的。
莫白很机灵的上前敲了敲房门。
很快,门内传出一道妇人声音:“谁呀?来了来了。”
随着木门打开,三人面前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说是妇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标准的美人脸,身姿窈窕,整个人也落落大方。
脸上抹着淡淡的胭脂,一身粉红色旗袍装扮。
莫白介绍道:“我等乃是镇南王府的人,前来找户部尚书有要事商议,还请通禀一声。”
很明显,他将面前这人当成家里的下人了。
妇人愣了片刻,身后又传出一道声音:“晓月,谁来了啊?”
晓月连声回答:“老爷,是镇南王府的人来了,说找老爷有要事。”
“镇南王府的人?”里面的声音拔高几分,还充斥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声音。
很快,妇人身后出现一个中年男子。
来人八字胡,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看上去时份额贫穷的样子。
来人看了眼门外,大惊道:“王爷?”
脸色一变,赶紧迎接起来:“下官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陈南随意摆了摆手:“无妨,本王只是路过,想着进来看看而已。”
紧接着话锋一变:“莫非钱大人打算让本王一直在门口待着吗?”
钱尚书一滞,一把将晓月拉至一旁,让出一条道路:“王爷请,是下官招待不周了。”
一行人进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院落。
整个院子只有一张小型木桌,外加两个椅子,后面则是一个内室,侧面一个小房间,类似于厨房一般。
见状,陈南感慨一声:“钱尚书可真够简洁的啊。”
钱尚书讪笑一声:“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领着朝廷的俸禄过日子,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那钱尚书能否告诉本王,为何家中最简单的设施都没有呢?”陈南接着发问。
打刚进来,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一个当朝一品大院,家里在简洁,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算钱尚书把俸禄捐赠给贫苦百姓,总不能不管自己家里人的死活吧?
在他看来,户部尚书家里的条件连清贫都算不上,已经过头了。
听到陈南的问题,钱尚书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闪躲道:“王爷不知道,朝廷发给下官的俸禄,下官大多都捐赠给贫民区里面的百姓了。”
“一年到头来,只留够家里的吃穿用度,其余的都会全部捐赠出去的。”
他那底气不足的声音,加上闪躲的表情,陈南大概率可以肯定,面前这钱尚书一定有问题。
又直言道:“莫非钱尚书真是一个心系天下百姓的清廉官员啊。”
“那么能不能请钱尚书告诉本王,为何本王派去葛家村的人会在被强行收走的土地上见到户部尚书呢?”
此话一出,钱尚书眼神不停的转着圈,整个人也有点微微颤抖。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断断续续道:“这,这,下官只是听说有人去葛家村里面的土地上找事。”
“万万没有想到是王爷派人去调查强征土地的事情啊。”
“这件事跟下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王爷明察啊!”
钱尚书根本没有想着解释,他只想快点把陈南给支走。
只是,在他说完后,陈南往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平放在桌面上。
面带笑意,看着钱尚书:“那么,钱尚书能否告诉本王,是什么人向大人汇报土地出现问题的呢?”
陈南可不傻,他有了一些猜测,就算这件事钱尚书没有从中获利,但肯定参与其中了。
而且,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钱尚书在背后搞鬼。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过那种苦到没边的清贫日子。
他可不相信,北魏这种环境下能培养出品德如此高尚的官员来。
见陈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钱尚书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没有个结果对方是不会走了。
当即给一旁的晓月使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便转身朝房间里面走去。
陈南更快,瞪了莫白一眼。
只见莫白两步拦在内室门口,表情不满道:“难道我们镇南王府的人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初次见面,都不说给客人泡一杯茶水,这就要走了?”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钱尚书:“还是说,这房间里面有藏着什么不方便见人的宝贝?”
话音刚落,钱尚书无奈,只好吩咐道:“晓月,去倒几分茶水来。”
又尴尬的看着陈南,解释道:“王爷,下官是害怕她在这里碍事,所以才让其回房间去。”
“既然王爷觉得这样不妥,那就依照王爷的方式来。”
钱尚书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
只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钱尚书的袖口边全部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