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悬珠一下被摔到地上,看看那个小胖子瞪着一双小眼睛怒视着自己,屁股又掉到地上痛痛的,一张口哇的就哭了。
姜弦月见她被小胖子欺负哭了,恶狠狠的用头撞向卞祈邑,“坏人,受死吧!”
卞祈邑被这小子实打实的撞了一下,差点把他吃的糕点给吐出来,忍着难受一把推开了这个小不点。
他以一敌二,险胜。
才三岁的矮墩子姜弦月一下被推到地上,根本打不过大他几岁的卞祈邑。
他看看还在哭的姜悬珠,也跟着哭了起来,边哭还一边恶狠狠的叫嚣,“我要让我爹打死你给我们报仇!”
卞祈邑虽然赢了,但也难受,手肘都蹭伤了,肚子也不舒服,他看看哭得一团的两人,觉得自己也十分委屈,于是合群的一起大哭起来。
等姜尚书和皇上赶到这里时,就是三个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哭包。
后来,父皇还常常拿这件事打趣自己,说自己和姜家小姐有缘,说不定以后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卞祈邑生在皇宫,十分早熟,自然懂父皇口中的意思,他心里不自觉的欢喜起来,有些盼望能再见那个霸道的小团子一面,到时候他好好道个歉,他也不想弄哭她的。
要是她还想骑马玩的话,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卞祈邑想着。
可惜,这一切都结束在他母妃去世,父皇厌弃他,将他放逐边疆。
这些年,要不是有她为念想支撑着,卞祈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外面。
好在,他们终于又遇见了。
回忆起幼年时期干的一些蠢事后,姜悬珠面色微红。
想不到她小时候居然如此霸道,逮着人就欺负,还欺负的是皇子。
她看了卞祈邑一眼,耳垂粉粉的,意图转移话题,尴尬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化挺大。”
从一个蠢萌蠢萌的小胖子变成这副伪君子模样。
卞祈邑顺势道,“你倒是没怎么变。”
性子嚣张,还那么爱欺负人,想来要杀顾若若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他也就明白了姜悬珠的企图。
怪不得一勾就上钩了,原来是想利用他。
不过,焉知他不是顺势而为呢?
想起这些往事后,姜悬珠有些犹豫了,也不知道邑王是不是个小心眼,他不会因为小时候那点事记仇吧,他要是想报复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姜悬珠眼珠子转得灵动,说话意有所指,“小时候不懂事,这点小事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她一双眼清粼粼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要是计较你就是小气鬼一样。
卞祈邑亲昵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好笑道,“我这人宽宏大度,早就不计较了。”
姜悬珠闻言放松下来,但嘴角撇了撇,觉得这个邑王轻浮得很,抓到机会就想对她动手动脚,心里有隐隐嫌弃。
不过她聪明的记得自己还得跟他套近乎呢,晃着脑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给出一句肯定,“嗯嗯,你人真好,一点也不小气。”
这句话不走心之程度让身后的红昭都听出来了。
卞祈邑也是很无奈,她要利用自己也装的像一点好吧。
他暗自叹一口气,主动提起话题,“御花园里的花来来往往就是这些,想必你都看腻了吧。”
不腻啊,反正花都是用来衬托她的美的。
以上只是姜悬珠心里的真实想法,她转转眼珠子,找到了机会,顿时蹙眉微愁,“对啊,老是这些花,看久了真没意思。”
她仿佛不经意想起一般,“听说皇上在你回朝时赐了你一座宅子,十分奢华。”
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迫不及待地说着,我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邀请我去看看吗?
卞祈邑轻咳一声,以拳遮掩住了溢到嘴边的笑意。
“是还不错,姜小姐想去看看吗?我明日派人去接你。”
姜悬珠见他如此上道,假装矜持地点点头,其实眉眼都开心的飞扬起来,居然这么轻易就成了。
她捂着快要乐开的嘴,想再打听一下顾若若的消息,姿态略带做作地问,“我这么上门会不会不方便,要是被你府上的人误会了怎么办?”
她向来直来直去,第一次说这样的茶言茶语,还怪有意思的。
卞祈邑被她这副姿态逗得忍俊不禁,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我府上只有我一人,不用怕。”
姜悬珠暗自翻了个白眼,顾若若难道不是人吗?
她装作不信,“可你总有些妾室什么的。”
姜悬珠盲猜,顾若若被卞祈邑英雄救美,然后两人就看对眼了,卞祈邑才留顾若若一直住在府上,不然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解释了。
卞祈邑听到这里,一下就严肃了神色,赶紧维护自己的清白,“我一直生活在军营里,自今洁身自好,不曾碰过女人。”
“只是府中有位客人,于我有恩,所以让她暂住。”
姜悬珠自动忽略了他前面的废话,若有所思,他这话的意思是…顾若若对卞祈邑有恩?
可顾若若不过就是一个平民,卞祈邑又一直生活在边疆,他们两个怎么会有交集?
况且卞祈邑可是皇子,顾若若又怎么会有机会施恩?
姜悬珠陷入满脑子的沉思中。
卞祈邑见她陷入沉思,那神色跟着心里的想法变来变去,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一点都没有掩饰她的别有用心。
他无奈地看看天看看地,唉,假装看不到吧。
姜悬珠觉得自己脑子很聪明,从小夫子就夸她脑子聪明,这么聪明的她都想不通的事,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吧。
反正现在确定顾若若在卞祈邑的府上,她只要找到机会进了邑王府,再找到顾若若,然后……手起刀落,杀人于无形,彻底解决顾若若,就再也没有人来抢她的身份了。
姜悬珠想到这里,嘴角弧度不自觉的勾起。
至于要怎么在偌大的邑王府找一个人,她一个娇小姐要怎么赤手空拳的将顾若若杀人于无形,这些姜悬珠都一概忽略了,并且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感到十分骄傲。
上一次让顾若若逃过了,只是她运气好,这一次她要亲手送走她。
姜悬珠满心豪情壮志,一番畅想后,终于抽回心思看向卞祈邑。
卞祈邑正瞧着一朵小花苗看得入迷,姜悬珠也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好哥俩地拍拍他的肩膀,“那明天我就去你府上玩一玩吧。”
卞祈邑见她终于阳谋完了,这才把视线移回来,“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在这里耽搁许久,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只好分别回到自己的位置。
卞祈邑一出现,众位官员皆是议论纷纷,毕竟他本朝最年轻的战神,也是最有皇位竞争力的王爷。
权利迷人呐,一个个的都端着酒杯上去巴结这位朝堂最热的权贵。
一身华服的皇后主持着宴会,她抽出视线冷冷看着一众官员里圆滑的卞祈邑,视线冷凝,突然感叹道,“要是我儿还在,也有卞祈邑这么大了吧。”
她身边的嬷嬷暗声道,“小殿下比邑王小了半个月,是该差不多大了。”
可惜啊,小殿下一出生就被那个毒妇给送走,至今下落不明。
“若我儿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嫡子,凭我母家的势力,卞祈邑也配来争这个位置。”
皇后此话是看着邑王说的,说得咬牙切齿。
她母家势大,皇上对她又信任爱重,要是嫡子还在,这皇位必是中宫莫属。
可惜,卞祈邑的母妃是个贱人,在她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居然对她的儿子下手,趁自己不注意命人将她孩子送到了宫外,至此了无音讯。
即便后来被她查出证据,请皇上处死了那个贱妇,她的孩子也没能找回来。
嬷嬷心中叹息,不敢接话。
皇后却越想越急,“也不知我儿现在是否在受苦,快,继续派人找,就算把全国翻个遍,我也要找到我可怜的孩子。”
嬷嬷急忙安抚,“咱们在外的人手一直都在找着殿下呢,皇上那边也没有放弃,一定会找到的。”
皇后惨笑一声,话语间带着哭腔和苦涩,“十八年了,找了十八年还找不到。”
唉,嬷嬷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好受,可是也不能任由娘娘伤心,于是赶紧转移她的思绪,“娘娘,往常咱们的人手都是派到外面找,这京城鱼龙混杂的,娘娘您说,要不也派人寻摸寻摸。”
嬷嬷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只是为了让皇后娘娘振作起来,心里并不怎么抱希望。
皇后听了她的话,却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样,她止住自己的伤心,眼含希望,“是了,京城里还未仔细寻过,没想到本宫竟是灯下黑了,快加紧派人把京城都找一遍,定要尽早找到我儿。”
嬷嬷见娘娘振作起来了,立即领命称是。
皇后又虎视眈眈看着正八面玲珑的卞祈邑,“卞祈邑,你母妃害了我的皇儿,她一人偿命怎么够,我要你一起下去,给我皇儿赔不是。你也是命大,一个小孩子在边疆都能活下来,看来我得多使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