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弥漫着霉味和一股淡淡的药香。
年嫔紧紧攥着一方帕子,指节泛白,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颤巍巍的老嬷嬷。
“你确定?”年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当年福晋诞下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老嬷嬷哆嗦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老奴不敢欺瞒娘娘,”她颤声回应,“那孩子…浑身青紫,没有一点生气…”
老嬷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仿佛那婴儿青紫的面容就在眼前。
“当时…四福晋哭得撕心裂肺…”
年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这件事,你对谁说过?”年嫔逼视着老嬷嬷,语气凌厉。
“没…没有,”老嬷嬷惊恐地摇头,“老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很好,”年嫔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记住,今日之事,若有半点泄露,你的家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嬷嬷吓得浑身颤抖,连连磕头,“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年嫔挥了挥手,示意老嬷嬷退下。
待老嬷嬷离开后,年嫔立刻唤来颂枝。
“颂枝,”年嫔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宫外的。”
颂枝略一迟疑,“娘娘,可是…”
“记住,”年嫔打断她,“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尤其不能让皇后知道。”
年嫔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后心思缜密,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奴婢明白,”颂枝领命而去。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皇上紧锁眉头,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密报。
隆科多,他的舅舅,皇太后的旧情人。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
“朕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皇上怒吼,声音在殿内回荡。
他感到无比的耻辱,自己的母亲,竟然与臣子有私情,给皇阿玛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
而他,作为皇帝,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他怒火中烧。
“夏刈!”皇上厉声喝道。
一个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彻查隆科多!”皇上咬牙切齿,“朕要他所有的罪证!”
皇上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寿康宫内,檀香袅袅。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隆科多跪在她面前,眼中充满了担忧。
“皇上…怀疑你了。”太后颤抖着声音,艰难地开口。
隆科多苦笑,“臣知道。”
他明白,皇上迟早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你走吧,”太后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走得越远越好…”
隆科多心中一痛,他明白,这是太后在保护他。
“臣…舍不得您…”隆科多哽咽。
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
她端起一杯酒,递给隆科多。
“喝了它,”太后的声音颤抖,“这是…唯一的办法…”
隆科多看着太后手中的酒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但他没有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他看着太后,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
太后紧紧地抱着他,泪如雨下。
“对不起…”太后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为了你…为了皇上…为了大清…”
隆科多缓缓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太后紧紧地抱着他的尸体,放声痛哭。
几日后,传来消息,太后病倒了。
寿康宫内,空气沉滞,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檀香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太后半躺在病榻上,呼吸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仿佛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
竹息跪在床边,泪水涟涟,紧紧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的手冰冷,瘦骨嶙峋,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竹息……”太后艰难地张开嘴,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奴婢在。”竹息哽咽,泪水滴落在太后的手上。
“去…养心殿…找皇上…”太后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太后…”竹息担忧地望着太后,她明白,太后此刻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
“快去…”太后紧紧抓住竹息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期盼。
“奴婢这就去。”竹息擦干眼泪,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竹息快步走出寿康宫,穿过重重宫门,直奔养心殿。
养心殿内,皇上正批阅奏折,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隆科多之死,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感到愤怒,悲伤,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皇上,寿康宫竹息姑姑求见。”一个小太监躬身禀报。
皇上抬起头,“让她进来。”
竹息走进养心殿,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太后如何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回皇上,太后…想见您。”竹息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
皇上沉默片刻,“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太后,朕稍后便去。”
竹息叩首,“奴婢告退。”
竹息离开后,皇上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一方面,他是大清的皇帝,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
另一方面,他也是太后的儿子,无法割舍亲情。
“摆驾寿康宫。”皇上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寿康宫内,太后强撑着病体,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当皇上走进寿康宫时,太后挣扎着想要起身。
“皇帝…”太后紧紧抓住皇上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母后有何吩咐?”皇上关切地问道。
“哀家…想见老十四…”太后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母后,此事不可能。”
“皇帝,哀家知道,你一直怪他…”太后叹了口气,“可是,他也是哀家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