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盛府华灯初上,映照着庭院深深。
屋内,明兰正和小桃、丹橘围坐在灯下,灵巧的手指飞舞,针线穿梭间,一副副厚实的护膝逐渐成形。
针尖细细密密地扎入布料,明兰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将千丝万缕的情愫都缝进了这针线里。
小桃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偷偷打量着明兰,嘴角噙着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姑娘,这给大少爷和二少爷做的护膝已经够多了,怎的还做?”
丹橘性子沉稳些,却也忍不住附和:“是啊,姑娘,这都做了好几副了。”
明兰抿唇一笑,故作轻松道:“多做几副备着也好,万一磨损了也有替换的。”
她极力掩饰着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却无法阻止脸颊悄然爬上的红晕。
小桃和丹橘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她们心里都清楚,这多出来的一副护膝,是为谁而做的。
另一边,王若弗正指挥着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笔墨、吃食等一一清点,嘴里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穿着舒服,还有这糕点,都是厨房里新做的,最是养胃……”
她脸上写满了期盼和担忧,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塞进长枫和长柏的行囊。
林噙霜则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依偎在长枫身边,眼泪涟涟,声音娇滴滴地:“我的儿啊,进了贡院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娘在家等你高中归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精致的香囊塞进长枫手里,香囊里装满了她亲手缝制的平安符和香料。
墨兰则显得从容优雅,她端坐在书案前,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一摆放开来。
她先是取出一对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玉佩,玉佩温润细腻,雕工精巧,分别递给长柏和长枫:
“大哥,二哥,这玉佩是我特意为你们求来的,愿你们此去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长柏接过玉佩,细细端详,赞许地点头:“墨兰有心了。”
长枫则笑嘻嘻地接过玉佩,在手里把玩着:“还是妹妹疼我。”
墨兰又取出一套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皆是上品,她轻抚着笔杆,柔声道:
“这是湖笔,徽墨, 宣纸,端砚,愿大哥二哥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最后,她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摆放着几碟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她解释着:
“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和莲子羹,大哥、三哥在贡院里若是吃不惯,就尝尝这个,也能解解乏。”
长柏和长枫看着墨兰精心准备的礼物,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意。
他们知道,墨兰虽然平日里有些娇气,但对他们这些兄长,却是真心实意的。
夜色更深,盛府渐渐安静下来。
明兰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她轻轻抚摸着那副多出来的护膝,眼神温柔而坚定。
翌日清晨,齐衡便派人送来了许多礼物,感谢盛家平日里的照顾。
礼物堆满了半个厅堂,琳琅满目,尽显齐国公府的豪奢。
其中,给墨兰的礼物尤为丰厚,不仅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一支旁人都没有的紫毫笔。
那紫毫笔笔杆光洁,笔锋锐利,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
墨兰见了那些礼物,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欣喜之色。
她随意挑拣了几件,便吩咐不为将剩下的都带回去,语气平淡:“替我谢过齐小公爷,东西太多了,我用不着。”
她这话,既不显得过于热情,也不至于驳了齐衡的面子,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待不为离开后,明兰支开小桃和丹橘,悄悄从枕下取出那副精心缝制的护膝。
她将护膝叠好,放进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
她轻轻抚摸着盒盖,心中默念着:愿君此去,金榜题名,平安归来。
她唤来不为,将盒子递给他,低声嘱咐:“替我把这个交给齐小公爷,就说……祝他一切顺利。”
不为接过盒子,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不久后,不为回到齐国公府,齐衡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他一见到不为,便迫不及待地问:“墨兰姑娘可收下礼物了?”
不为躬身禀报:“回小公爷,墨兰姑娘收下了几件,剩下的都让奴才带回来了,还让奴才转交一方砚台给您,说是祝您金榜题名。”
齐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拿起那方墨兰送的端砚,细细端详着,砚台入手温润,砚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墨兰精心挑选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有呢?”他漫不经心地问。
不为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还有……六姑娘托奴才给您带了一样东西。”
说着,他将那个檀木盒子呈上。
齐衡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吩咐:“收起来吧。”
他的心思,全在那方墨兰送的徽砚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被他随意搁置的盒子里,装着的是怎样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科考之日,天色微明。
贡院外早已人山人海。
盛家和郡主府的人都来了,为盛长柏和盛长枫送行。
王若弗和林噙霜都红着眼眶,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们在贡院里受了委屈。
墨兰则是一身素雅的装扮,站在长柏和长枫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们,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明兰站在人群中,目光却一直落在远处。
她听闻,这条街都被齐国公府包了下来,为齐衡造势,场面十分气派。
终于,她看到齐衡骑着一匹骏马,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