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个小小插曲,但一顿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饭后,姚珩和沈毓先告辞。
两人话都不多,坐在马车上,气氛颇有些尴尬。
沈毓想起今儿得的东西,道:“祖母和静姝今日给我了许多东西,实在盛情难却,我便做主收下了。”
姚珩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些什么,道:“安心收着便好。”
沈毓点头。
姚珩想到婚期将至,又道:“明日起,你便不要出府了。”
听人家说,成婚前,男女是不能碰面的,否则日后便会过的不如意。
沈毓道:“同静姝约了牙行掌柜,待我将下人安排妥当,便不出来了。”
姚珩闻言,眉目间清冷缓缓化开,道:“那便辛苦你了。”
沈毓摇头,两人一路无话。
沈毓回府后,将在凤府得的东西拿给沈家夫妇,道:“今日在凤家,静姝和姚祖母给女儿的。”
沈夫人打开细细瞧过,对姚家印象又好几分。
姚珩断亲一事,她也听了个大概,那孩子,倒也有几分魄力。
再说,妹妹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天子舅母,这样的背景,不愁他不能发家。
如今家中老人瞧着也甚是明事理,还没过门,该给的,不该给的都给了。
女儿嫁给他,也许是件好事也不一定。
沈夫人这般盘算着,往沈毓嫁妆单子上又添了几笔。
三日后,沈毓已将新府邸那边安排了个大概,便在家安心待嫁。
姚老夫人惦记新府没个长辈,不像话,提前搬进去,忙活姚珩的婚事。
冬日里日短夜长,日子过的极快,转眼,便到成亲那日。
凤霄早早出门去姚府帮忙,顺便将府中几个小子都带上,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姚珩本以为他同姚家断了亲,今日府上大抵不会来太多人,谁料还没等迎亲队伍出门,便见长公主轿辇停在府门外。
赶忙迎出去,冲着马车行礼,道:“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下官疏忽。”
姚珩做梦也想不到,长公主竟会亲自上门,给他做脸。
长公主由丫鬟扶着自马车上缓缓走下,玩笑道:“想来姚公子是嫌本宫年纪大,成婚这般大事也不曾招呼。”
姚珩因为这句话,汗都要出来了,赶忙道:“长公主误会了,实在是臣新立府门,人微言轻,实在不敢高攀长公主,长公主肯赏脸,臣感激不尽!”
说话倒是个实在的!
长公主本也不是真生气,见姚珩紧张成这般模样,抿嘴笑道:“你倒是不用紧张,本宫不过是来讨杯喜酒,又不是来找茬的!快起来!”
姚珩起身,姚老夫人恰好赶来,福身行礼道:“老妇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迅速将人扶住:“哎呦!老姐姐,你可折煞本宫了!”
“许多年不见,老姐姐身子可好啊?”
姚老夫人连连点头,道:“托长公主的福,好!都好!快请进!”
姚老夫人将她引进院子,一路往正厅去,道:“寒舍简陋,亏得长公主不嫌弃。”
长公主边走边瞧,道:“老姐姐谦虚,小是小了些,但胜在清幽雅致,本宫喜欢。”
“如此便好,您这边请!”
姚老夫人带人进了正厅,还未落座便又犯起愁来,她在这,前院没个主人不像话,她去前院,这尊佛又该如何是好?
正着急,就见姚静姝郑德音正往这边来。
“亲家伯母,恭喜恭喜啊!”
“祖母。”
姚老夫人迎上去,道:“正好你们来,正愁这边没人陪贵客呢!”
郑德音顺着她的视线探过去,这才瞧见长公主,上前几步请安道:“臣妇,请长公主安!”
姚静姝紧随其后,正要行礼,却被长公主拦住,道:“快快免礼,我今儿是来吃喜酒的,你们都这般见怪,我倒不好多待了。”
目光落在姚静姝身上,道:“何时生产?”
姚静姝道:“大夫说大抵就在月内。”
“你们婆媳二人,都是有福气的。”
姚老夫人安顿好这边,又赶去前院迎人,忙的不可开交。
郑德音看在眼里,道:“姝儿,你陪长公主坐坐,母亲去瞧瞧可有帮得上忙的。”
姚静姝点头,道:“有劳母亲。”
郑德音拍拍她的肩膀,朝长公主告退离开。
长公主见状,道:“你们婆媳倒是和睦,想来平日里相处的甚好。”
姚静姝闻言,眼神不自觉软了几分:“母亲待我如亲生。”
两人不过家常几句的功夫,正厅来客便渐渐多起来。
姚珩因是新立府门,又才与家中断亲,是以邀请的人官位都不甚高,见正厅坐着长公主,一众大臣家眷也不敢上前。
长公主见状,道:“今日姚府喜事,本宫不过来讨杯喜酒吃。大伙随意便好。”
这才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请安,没想到,她们平日连宫宴都没有资格去,竟在这种地方见到长公主这般金尊玉贵之人。
不多时,荀真同宋夫人赶来,姚静姝将人迎进屋,道:“舅母今儿可来迟了!”
宋夫人道:“那舅母待会可少不得要多喝两杯!”
宋夫人有了荀真这般的活泼儿媳,竟也学了几分淘气来,逗得在座女眷各个捂着嘴憋笑。
正当此时,也不知谁在门外唤了声:“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
众人拥簇着出去瞧,姚静姝身子不方便,便没去凑热闹。
正想出去透口气,却瞧见姚静妍正站在不远处,眼神怨毒盯着自己。
姚静姝便装作没瞧见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静姝!”
姚静姝顿住脚步,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转身道:“姐姐何时来的?方才正厅没瞧见,还以为你不来了。”
姚静妍同姚静姝月份差不多,肚子瞧着却不如姚静姝大,脸上也蜡黄蜡黄的,显然,怀像不是太好。
姚静妍同样打量着姚静姝,见她身怀六甲,却依旧面若桃花,心里一阵阵泛苦。
凭什么所有的好运气都降临在她头上?明明自己从前比她好不知多少倍!
将眼中情绪藏起,下巴微扬道:“我同兄长一母同胞,比你更亲近些。他成婚,我当然得来。”
姚静姝无语,头一回晓得,这也是可以拿来比较的,嘴角随意歪了歪,道:“姐姐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