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何颖真挚的眼神,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刚开始人与人之间都是真心的,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什么,到时候又会如何抉择......交给时间吧,口头的承诺都太虚浮,真实的行动才更令人安心不是吗?”
何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矫情,但我似乎变得很敏感,我甚至觉得人与人之间由看得见的利益所牵连比那虚无缥缈的情感更让人放心。
我看不到那些感情是如何产生的,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以至于我毫无准备的去接受余潇雪离开的这个事实,好像真的被抽掉了半条命。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陈铭感觉到不对后主动开口说道:“咳,那个...咱们去哪吃啊?”
我想起了余潇雪很爱吃高中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餐馆,于是说道:“高中门口那家餐馆吧,挺想的。”
陈铭笑了笑:“行,今天听你的,系好安全带,我要飙车了!”
最后我们以均速三十的高速到达了目的地,却发现餐馆歇业了,只留下“回家过年,初七营业”的告示。
我有些失望,陈铭看着后视镜折射出来了的我问道:“怎么说?”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熟悉的地方给我带来的回忆,笑着说道:“看来老天是要我大展身手了,去我家,自己做!”
因为我从来没有带陈铭去过家里,他有些顾虑的问道:“你家?你爸和...”
我打断道:“我家没人......行吗,何颖。”
“听你安排。”
......
回到家里,我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还剩了很多,我又叫陈铭去买了一些配料就在厨房忙活起来。
何颖中途跑过来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有些怀疑的问道:“你做过饭吗?”
何颖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有……但我可以学。”
我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便对她说道:“那你帮我把那些蒜苗洗了。”
“好。”
何颖说完就卷起了袖子,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我笑了笑就继续切着砧板上的肉。
直到何颖将根都被洗得十分白净的蒜苗放到我面前,我看了看砧板上的蒜苗,又看了看何颖,随后笑了起来。
何颖皱眉说道:“怎么了,我洗的很干净了!”
我抓过蒜苗,一刀将根切了下来丢到了垃圾桶说道:“呵呵...确实干净,就是我家没那么节俭,根不用也吃了。”
我想何颖洗的最辛苦的应该就是根了,她有些震惊的看着被我丢到垃圾桶的根,随后反应了过来才说道:“那你什么也不说,我怎么知道要还是不要。”
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做这些事时也没好到哪去,还被继母数落了一番,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我也就没在调侃何颖:“行了,也没其他需要你帮忙的了,你过去磕点瓜子,吃点水果啥的,等着我做好叫你就行了。”
何颖用一旁的毛巾擦干净手说道:“那需要帮忙你再叫我啊。”
我应了一声,何颖又驻足了一会儿后发现真不需要她帮忙也离开了厨房,最后买菜回来的陈铭想要帮我也被我赶到了客厅去陪无聊的何颖。
最后简单的三菜一汤被我端在了桌上,加上陈铭买的卤猪头肉,看起来也算齐全了。
我到客厅拿了瓶饮料,将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的两人叫过来吃饭。何颖看着桌上的菜夸赞道:“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手艺。”
其实我对自己的手艺并没有很大信心,我也只在暑假在外租房子住的时候会自己做饭。
我手里给两人倒着饮料,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何颖首先尝的就是蒜苗炒肉这道菜,认真的尝了后对我说道:“可以啊,色香味俱全,和外面菜馆都差不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有一些故意抬高的意思,但心里那点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满足。
陈铭却是变着法的夸自己:“是还行,就是和我比起来差一些。”
我也不用顾及陈铭什么面子,对他说道:“那你自己单开一桌吧,冰箱里还有菜。”
“诶,我就不在你们面前展露手艺去了,防止被某人偷学了去。”
我懒得和陈铭拌嘴,又向何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何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说回昆明还是上海?”
“额...如你所见,我爸他们今天已经回乡下了,明天我也得过去了,你一个人在这边的话...我怕你有些无聊。”
何颖有些沮丧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过年也在这过......不过我应该还会待在这一段时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在这的几天我都觉得很轻松,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淳朴,这是一种平时我所体会不到的。”
我点了点头,针对何颖的决定我又对两人说道:“这样吧,你和陈铭留个联系方式,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他,他过年就在这。”
我不知道陈铭懂没懂我有搭线的意思,但很热情的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添加好友的二维码说道:“对,何姐你加我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何颖和陈铭就这样顺利的加上了微信,不管陈铭懂没懂,有了这一层关系,日后陈铭想要请何颖帮忙也有了一定的可能。
吃完饭后,我找来了扑克牌,三个人在欢笑中度过了这个夜晚,快十点的时候何颖和陈铭一起离开了我家。
孤独再次从房间的各个角落蔓延到我的身上,我站在窗前点上了一支烟,我的表现好像太过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是因为我已经在上一次中生出了精神抗体了吗?我不敢说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一件事来给我的人生上一课,好像是老天有意让我体会到自己的乳臭未干。
如果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那上天一定是不公的,我已经学会什么时候要低头做人了,他也应该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