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王府起,娴嫔得罪了太多人,现在宫里的嫔妃差不多都被娴嫔得罪了个遍,所以惢心也不确定云织是谁的人。
毕竟看云织的计划,只是挑拨娴嫔和阿箬的关系,这个计划就算成了,那对于娴嫔来说不痛不痒的,根本没有损失。
所以惢心根本想不通,这事究竟是和娴嫔有过节的嫔妃,还是与她有仇恨的嫔妃做的。
现在云织这么说,惢心瞬间有了猜测。
深仇大恨!
那必然不是小事,至于从前在王府时,娴嫔截宠的行为都不算深仇大恨。
那就只有一件了……
长春宫两个皇子的死……
娴嫔和哲嫔为什么突然被禁足,直到现在皇帝都没有解禁的意思。
这一切,都是长春宫那两个皇子没了之后才有的,虽然帝后对外宣称娴嫔和哲嫔对上不敬,但惢心知道,这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
要说深仇大恨,丧子之痛算不算?
当然算的!
所以长春宫那位皇后娘娘要是发疯,确实会出手算计娴嫔。
内务府苛待娴嫔,估计那位皇后娘娘还不解恨,所以才派来云织。
这也能说得通。
惢心垂眸掩盖住眼神里的情绪,也或许这是云织故意说出来蒙蔽自己的。
或许她背后的主子不是富察琅嬅,而是旁的什么嫔妃,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比如搞死了娴嫔,那后宫就少了一个宠妃,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喜事。
但云织透露的太少,惢心根本分辨不出来她的主子究竟要做什么。
说云织的主子要废了娴嫔,也不像啊!
挑拨主仆关系,顶多最后阿箬去死,或者被赶出皇宫。
可要是云织的主子不想对娴嫔下手,那怎么七拐八拐的找上自己,让自己动手?
缺少的线索太多,惢心有些心烦意乱,现在是人家都算计到门口了,她还不能确定这个局最后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这才是最烦的。
这宫里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要人性命。
但是她要是拒绝,又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脱离娴嫔的机会,要是这次错过了,惢心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缓缓吐出一口气,惢心抬头看着云织,神色平静,“要是我办成了这件事,你的主子能给出什么价码?”
云织真心实意的笑了,“小主英明,若是您成功了,主子助您升位份,小主自己也知道,只要娴嫔不松口,那您这个答应就永远是答应,无论如何都成不了贵人,更别提一宫主位了。”
“升位分?”惢心挑眉,“升成什么?常在?贵人?还是嫔位?”
云织的话当然是实话,惢心自己也知道,当初海常在还是娴嫔的人时,就是如此。
只要乌拉那拉氏?如懿不松口,那海常在只能是常在,一辈子都成不了贵人。
她现在只是答应,虽然从宫女一跃成为答应,已经是很多奴婢羡慕的事了,可惢心根本不满足,她不想一辈子都是答应,不想看着娴嫔的脸色升位分。
要是娴嫔不允许,惢心怕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怀孕生子。
既然江与彬已经死了,她心里那点牵挂是彻底没了,所以不得宠生子,难道一辈子做娴嫔的工具人?
想想也不可能,既然云织说她的主子能给自己升位分,那惢心就要谈个好价钱了。
云织笑了笑,“小主真是心急,不过主子吩咐了,若是小主真的能挑拨她们二人反目,那常在的位份肯定是有的……”
“常在?”惢心闲闲的把胳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只是常在?”
“对,只是常在!”云织一点也没有动摇,“小主也知道,选秀在即,有的是新人进宫,若是小主不趁着这个机会升位分,那等新人入宫,您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被云织呛了一下,惢心也没生气,毕竟人家说的是真的,她成嫔妃,还多亏娴嫔的算计。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虽然长的不差,但和后宫那些得宠的嫔妃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而皇帝又喜好美色,要是没有人扶持,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得熬很多年才有望成为一宫主位。
可眼看娴嫔妒性太重,绝对不可能扶持她,所以惢心要想往上爬,那就只能和其她人合作。
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惢心笑了笑,“好,一言为定!要是事成了,希望你的主子能信守承诺。”
“必不让小主失望。”云织勾起笑容,福了福身。
主仆两人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
“确定了?”谢绫漫不经心的拿着剪刀修剪花枝,余光瞧见冬半进来,才开口问。
冬半重重的点头,“娘娘英明,可以确定皇后怀孕了,这一胎由齐汝亲自看着,现在连养心殿那边都还不知道。”
“哈……”谢绫笑了,左右端详的插花,随即放下剪刀,“皇后瞒的真是紧呐!”
“是,”冬半也笑了,“若不是娘娘发现长春宫内殿没有点香,奴婢也探听不到皇后怀孕的消息……”
谢绫叹了口气,“素练那怎么样?”
冬半神色严肃,“娘娘放心,那个小宫女很机灵,回禀说素练已经动心了。”
“那就好,”谢绫挑挑眉,“让她再加把劲,马上就是选秀,最后殿选的时候,皇后一定要陪着皇上挑人,最好就是那个时候……”
大场面,当然要配个大事件。
不知道皇后小产这事算不算大场面。
谢绫百无聊赖的在心里想着。
“奴婢明白!”
一切都按谢绫的计划走着。
殿选那日来的很快,富察琅嬅坐在梳妆台前让灵月装扮,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小腹有些坠痛。
所以她问灵月:“齐汝在哪?”
灵月插簪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回答:“齐太医在外头等着给娘娘您请平安脉呢。”
富察琅嬅放松了些,“等下让齐汝给本宫请了平安脉再去太和殿。”
“是。”灵月低眉顺眼的应下来,有素练做例,长春宫伺候的宫人没人敢忤逆富察琅嬅,生怕哪一日落到素练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