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可能坐以待毙,这男子肯定是用什么办法通知了人来支援。
所以才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她方才还觉得奇怪,伤得那么重居然还有力气说那么多。
若非她看的仔细,不然都发现不了。
那可不行,等会若是来人,哪还有她什么事。
本来还想着,等一伤一亡的,看来现在是不行了,都怪那公鸭嗓废话真多,磨磨唧唧总会败事。
也不知道支援的人多久才到,官荀视线快速地在几人身上来回扫动,漆黑的双眸红点再一次出现,那朵三棱角花缓缓转动。
原本在叫嚷的公鸭嗓霎时感觉到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时而虚幻时而清晰。
“怎么……怎么回事?!”他晃动脑袋,努力想要自己能够清醒过来。
就在此时,他却看到平时总是在他身边拍马屁,任由他打骂的随从居然一个个变成面目狰狞的恶鬼!
恶鬼们好像失了神志一般,居然纷纷掏出武器朝着他攻击而来。
顷刻间,公鸭嗓就被团团围住,和那些恶鬼们厮杀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黑袍男子惊愕万分地看着这突然变故的一幕,满是疑惑不解,在他的眼里只看到对方的几个随从,突然发疯似的向着自己的主子挥刀而上。
这一幕,连官荀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看着很狗腿子的几个随从,居然对公鸭嗓有这么大的怨念。
看来公鸭嗓平日对他们并不好啊……真是可悲。
她转眸视线落在黑袍男子身上,见他一脸惊愕的看着对面,顿时略觉无语,这意志力也太强了点吧?
想着,她眸色光芒又加深了几分。
黑袍男子感到眼前的场景有些飘渺,周围突然冒出很多虚幻的身影,她们雀跃欢呼,围着他团团转。
黑袍男子裂开嘴傻笑起来,忽地感觉到不太对劲,他剑眉一皱,晃了晃脑袋,原本还围着自己欢呼的人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对面那莫名其妙的厮杀。
官荀:……
这臭小子!可以啊!
眼看时间不多,官荀也不再拖延,她本就是个行动利索的人,哪里还有耐心等下去。
她扒开前方的灌草丛,一跃而下,径直地就冲着那个黑袍男子大步走过去。
黑袍男子正垂着眼帘,气息微弱,他都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突然,一双小巧的粗布鞋出现在他的眼下,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谁?!
他居然没发现有人靠近?!
艰难地抬起头,便看见到一个身穿着同样粗麻衣裙的少女,正站在自己跟前。
少女白嫩的小脸一股一股的,嘴里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正俯视着他,像极了一个街溜子来和他讨债一般。
鲜血凝固在睫毛上,黑袍男子看不清少女的样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还有那脸上说着的红色光芒,像极了他身上此刻流淌的鲜血。
是来救他的吗?
家里怎么派一个女娃来救他?
“你……”
官荀将嘴里刚刚无聊嚼着的草根“呸”地吐在地上,看都没看黑袍男子一眼,目光只在他腰间扫动。
随即弯下腰,在男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将那块盯了很久的玉佩给用力扯了下。
果然是好玉!入手就有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凉意。
不过官荀现在可没时间欣赏这玉佩,她瞥着男子腰带旁边挂着的银钥匙,也顺手将它扯了下来。
黑袍男子顿时回过神,他那沾满血迹的手颤抖地抓上官荀的裙摆,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明显是有话要说。
官荀将玉佩塞进衣襟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头,这是要干嘛?脏兮兮的手还敢往她身上抓?
一个20级的不入流灵师都迷惑不了,看来自己还是得尽快变强才行,想着,她伸手扯出自己的裙摆,抬脚毫不犹豫地就往男子胸口踹了下去……
“噗…!”
一口腥热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出,这下子,男子再也撑不住了,彻底昏死过去。
官荀手里揣紧钥匙,快速地朝着那个兽笼跑了过去,将黑布扯下打开兽笼,一鼓作气地抱起那个丧魂彩箩鹤转身就跑。
下一秒,她脚步一转,又折了回来,将那把钥匙,往公鸭嗓脚边扔了去,这才一溜烟地跑了。
等官荀跑得老远后,那些一直在围殴的随从们这才清醒过来,他们面面相觑,看着自己手中粘着鲜血的武器,和满身是伤的主子,一时间慌了神。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森林里黑漆漆一片,除了偶尔飞舞的萤火虫外,不见半点光芒。
数不清的虫叫、兽叫在森林中回荡着,冬阳虽背靠树干,可还是感觉背脊发凉。
妹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心里担忧不已,纠结小片刻后还是决定去找一找。
哪知他刚刚提起两个麻袋,从灵力中屏障能出来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耳中,他惊骇地往那个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黑色影子冲着他飞奔而来。
心脏咯噔地跳动起来,他感到汗毛直竖,抓起两个麻袋往背上一甩,转身就往回跑。
官荀不容易才回到外围外侧,见冬阳傻愣的站在那边,刚想要喊他,却见他遇到鬼一样转身就跑。
到嘴边的话愣是被她咽了回去,行吧,反正都要跑,他这样还跑得快一点。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似的朝着森林入口跑去。
空地上。
几道黑色身影从森林的另一侧方向掠进,纷纷落下。
满地的血红让几人大惊失色,领头人走到黑袍男子边,将他扶了起来。
视线落在空荡荡的困兽笼那边,而后又转向地面上的钥匙,一扬手,示意手下将人全部带走。
…
“冬阳!”
“你给我开门!”
官荀看着面前关上的院落大门,终于是忍不住大喊出声。
这人也不知道回头看一下,一进去就把门给拴上了!
一路上,丧魂彩箩鹤流血不止,那血液早已将她的衣裳渗透,粘稠又腥臭,她都不禁有些犯恶心了。
抓着丧魂彩箩鹤的长脚,官荀将它提得离自己远了些。
回来的路上,这鹤已经没了活着的气息,可惜了。
冬阳刚刚把麻袋放下,屋外就传来官荀的怒吼,他惊魂未定的心一下子又跳得更厉害。
妹妹怎么……难道刚刚后面跟着的就是她?!
想到这里,他赶忙去把拴住的门打开,看到官荀一身血色还提这个大鸟,赶紧将她扯进屋中,确认没受伤后,翻找衣服让她换下。
“你跑得倒挺快啊。”官荀还是有几分气愤,说话都刻薄了些。
冬阳:……
算了,她也懒得计较。
官荀舀起桶中的水喝了几大口,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今天消耗了不少神魄力量,她感觉有些疲惫。
“收购所只收活物吧?你先把那鸟的毛发处理一下,不要扔掉哦,我有用处。”她说着,便转身进房内。
玉佩晶莹剔透,拿在手中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阵阵清凉,其中还带有丝丝的灵力波动,官荀一挑眉,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瞬间闪烁过一丝白光,随后恢复了平静。
官荀哈哈大笑了两声,惹得在外头干活的冬阳汗毛竖起。
她用手抛了抛玉佩,看来这确实是块好玉,不然他的主人在上面打神魂印记做什么呢?
看着被自己消除印记的玉佩,官荀将它收回衣襟中,她得找个时间将它卖掉换点钱币,不过并不是现在。
若现在去当掉,有人来找就麻烦了,镇子就这么点大,很容易搜查到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