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凌佑炎不正是当初在幻落森林中,被人打得伤得很重的那人吗!
想起自己夺了他的玉佩,还踹了他一脚,官荀眼皮子就忍不住猛地跳动起来。
之前在拍卖会看到那个瘸了腿的男子时,她就有猜测面前的人肯定也是帝都的,当初伤得那么重,原以为会必死无疑呢,没想到居然活得好好的。
不过好在对方明显认不出她,这倒是让她松上一口气,最近麻烦事可不少,她可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白天那个简柔学姐,有可能就是他的远房表妹,那他的身份就是左相府的二公子了?
“官荀。”凌佑炎低声喃喃着,刚刚还想要说些什么, 身旁的白衣人影就和他擦肩而过。
官荀大步走下后山,扬起小手冲后面摆了摆:“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应该就在不久之后。”
不久之后还会再见面?凌佑炎好笑地望着她的背影:“这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简单地理解为,本就一个学院的人,见面很正常,还是应该理解为学妹她…对我有几分好感呢?”
“唔…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远离后山的官荀要是听到这话,定会被无语到,人过于自恋可不行。
“哎…”
她伸了个懒腰,深吸气的时候还打了个饱嗝,吃饱喝足她也应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她都会在修炼室修炼。
学校有规定,只要修炼进度赶得上,课随意你去不去。
老师们讲的那些课没什么可听的,她还不如直接修炼,反正她进入学院也只为灵气而来。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路边的花草上,让人看了心底不禁泛起一股凉薄之意。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可每到夜晚总会有凉风吹动。
青石小道上,官荀裙摆被小草扫得摆动了几下,忽然,她抬脚的速度缓缓慢下,紧接着便是在原地站定。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扑通扑通的响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她能感觉到丹田处,一直围绕着四色化灵珠的赤融,身形猛然一顿,紧接着绕动的速度加快许多。
官荀瞳孔微微收缩,她手摸了摸左腹的位置,秀眉紧蹙:“赤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回应她的却是微微吹拂的风声,方才还以为是赤融已经恢复了几分灵智,没料到是她多虑了。
可刚刚的动静…不可能无缘无故这般,难道是她今天吸收过多灵气,导致赤融消化不良?
“……”官荀玉手扶了扶额,赤融可是上古神兽,怎么可能会因为灵气吸收过多而无法转换,看来是她太累,都出现幻觉了。
她刚微微松懈,一股浓烈的熟悉感让她身躯骤然僵硬,心脏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四周扫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感觉到后背处冷汗直冒,官荀眼眸微垂,神识大面积地扩散开来,很快,她抬起眼睑,目光直直锁定在后山的位置上。
那里黑漆漆一片,她视线向上扫动,落到其中最高的一棵大树顶上。
只见那个地方,居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他身躯修长,脚踩树顶。
在他身后,是高高悬挂于星空上的月亮,月光轻洒在他的后背之上,将后方两侧的银色发丝照得晶莹剔透,袍摆被微风吹得来回拂动。
因背对着月光的缘故,他脸庞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阴影,给那原本就清冷的五官,添加了更深的几分冷峻之意。
帝师?!
官荀感觉到自己高抬的下巴有些发僵,她脚腕一转,居然不做任何思考,下意识转身就走。
她的感觉不会有错,今天的帝师和昨日相比,对她多了几分杀意!
可就在官荀刚刚转身之时,脸旁的发丝居然被一阵强烈的劲风刮起!发尾从她的下巴直接扫过,待发丝再一次落下的时候,那道白色的高大人影已经落到了她的跟前。
好快的速度!
官荀抬起的脚立即收回,转身就想往后跑,恰在此时,帝师说话了:“你。”
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压得官荀双腿动弹不得,她呼吸一窒,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帝师直接无视她的反问,自顾自地接下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化形了?”
化形?
官荀皱起了眉毛,偏头看着那张清冷如玉的脸庞,视线落在纱布之下的冰蓝色眼眸上,她将身体里涌起的亲切感给强行压下去,声音冷冽:“我生来便是人身,又不是妖兽,化什么形?”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原主的身体她可有检查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话落,帝师好看的眉头稍稍皱起,他似乎很少做这个动作,那眉间的褶皱和他不太般配,怎么看都有种违和感。
可即便如此,官荀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得异常好看,俊美得有些过分的程度。
但对方可是对她存有杀意啊!警觉哪里敢因为美貌而松懈半分。
帝师眉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疑惑之色,有些不太确定的感觉,随即便见他右手轻抬,修长的食指指尖微微翘起,然后往下一滑。
他和官荀之间本就有些距离,无论在谁看来,对方都是对着空气比划而已,可就在他指尖滑落的那一瞬间,官荀当即感到自己手臂处猛然刺痛了一下!
她惊呼一声,侧脸看去,飘逸的衣袖被划破一道大口子,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昨日被划伤本来已经开始结痂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个崭新崭新的伤口!
一滴血珠从中慢慢渗出,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在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竟然都不用靠近便能伤她?!
这一刻,官荀总算是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躲藏,都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之前帝师之所以没出手,想必是有什么疑惑还不能确定。
她眼珠子微微转动,思索着什么,这么想来,昨日的切磋,自己也是在被划伤流血之后,帝师才注意到她的!
官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另一只手立即将衣袖扯得紧紧,把伤口给压紧,避免它再次流血。
“作为皇城帝师竟无故伤人,我并不记得我们有过过节。”她声音犹如腊月寒冰,他们的距离越是靠近,她心底涌上的亲切感就会越发浓烈,强行压制已经让她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说话间,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她自己肯定是不认识此人的,难道是原主的仇家不成?
还是父母辈的世仇?一直寻找原主的下落,然后再灭口报复?不会那么荒谬吧?再说仇家哪来的亲切感?
“过节。”帝师缓缓吐出两个字,自刚刚官荀手臂上的血珠滴落下后,他眉间的疑惑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你可知,我已寻你数百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