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燎咂舌,双瞳满是不可置信,这也算把他当做跳板了吧?他没看错吧?
“你!”他气昂昂地抬步上前,能动口绝不动手,准备着为心中所受到的不平理论一番。
忽而,他脚步一顿,又惊声喝道:“你干什么!”
只见官荀手正握着一把小刀,不过才拇指大小,刀尖竟然毫不迟疑地朝着自己另一手指腹上一划而下。
面色平静,好似不知疼痛一般,伤口微微裂开,鲜红的液体从里面渗透出来,官荀掌心立即涌起一股绿色的灵气,将其要滴落地面的血液给通通接住。
一滴、两滴、三滴......
见分量已经足够,她张嘴含住了指腹的伤口。
打铁要趁热,谁知道这男人下一秒会不会出尔反尔。
“呐,说好的。”眸子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她说道。
白燎还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眼睛一直盯着那鲜红的血液,喉结竟然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一下,心中的愤怒被一种突然涌起的冲动感给压盖而过。
这血液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血腥味中,他心底咯噔咯噔地跳动,想要那血液的欲望很强烈。
“这当真给我......”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的人影一闪而过,直接将他发带都扫上头顶。
白燎愕然,定眼一看,发现刚刚掠过的竟然是大人。
帝师伸出修长的纤指,将那团绿光包裹着的血液拿过来,让它悬浮在自己的掌端。
官荀将视线从白燎脸上收回,她可没错过对方细小的表情,在血液滴落的那一刻,就连体内的赤融也绷着身子紧紧地盯着看。
她皱了皱眉,这血液当真这么神奇?可自己明明除了血腥味外,感觉不出任何异样,眸光下意识地投向帝师,见他脸色依旧平静无波,眉间的狐疑之色才慢慢散去。
想来只有妖兽才能感觉得到?
官荀手中的绿色灵力消散,木属性灵力能很好的保存血液的活性,只要包裹着的灵气不散,这血液永远都是新鲜的。
虽然她不知道海域在哪个地方,可按照帝师的速度,来回一趟应该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原本想要在其中动手脚的念头,被她一下打碎在心底。
不过嘛......
官荀眸底不动声色地闪烁着,见到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她整理了下杂乱的头发,这才道:“没事的话,我要回学院去了。”
头发跟鸟巢不相上下,这身上的衣裙也是又脏又破,若是面前有一面铜镜,她都不敢用正眼瞧自己。
现在这模样,应该和街边的乞儿一模一样。
帝师没回应她,五指一握,将血液收紧,而后脚步微转,从她面前走过。
清淡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早在崖下对峙之时,官荀就已经闻到过这气味,只是那时气氛一触即发,她没太过留意而已。
是一种很奇特的清香,嗅起来有些难以形容,似乎是属于大自然的味道,尤为清新,带着很强劲的生命力。
“白燎。”帝师唤了一声,身影就这么消失在崖边上,清冷空灵的声音在山端回荡。
“我去些时日,你看着她。”
人影消失之处云雾缭乱,可想而知其速度有多么惊人。
官荀把视线从缭乱的云雾山收回,转移到了白燎身上:“我要回学院去。”
还让人看着她?她若是要跑,谁能看得住。
“主人,你当真把血液给他了?”赤融这会儿才敢出来说话,它低声问道,“你的血液现在可真跟着那花瓣一模一样。”
“我没感觉啊,那是什么样?”她偏头问道。
“就是...甘甜又...”赤融细细回味着,思索片刻,这才道,“主人还记得以前那个爱酒如命的首臣吗?就跟他偷偷藏酿了三百余年的那壶酒一样醇香!”
“咦?”官荀挑眉,原来是这种气味吗?
当初她连夜把那首臣的地窖给一锅端了,首臣气得当场暴毙在地窖之下,那壶酒更是被她喝得一滴不剩,那味道确实属仙品,人间难得。
“难怪你刚刚眼睛都看直了。”她咯咯笑出声,“打我主意试试?我扒了你的皮。”
赤融尾巴卷起又松开,心思被主人看透,它不免有些心虚。
“不行!”
一声冷喝打断两人的对话,只见白燎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她:“大人说让我看着你,你不能走。”
“行。”
官荀很干脆地点头应道,这可把白燎给惊愕坏了,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肯如此乖乖听话。
“那你给我准备好衣裙、头饰还有沐浴用的水。”稍顿,她咧嘴笑了笑,“哦,对了,顺便用你金贵的蹄子给我梳个头,谢谢。”
白燎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死,摇着头,后退半步:“你指定有点毛病。”
毛病?官荀歪着脑袋,眼珠子转动一下,莲步轻轻抬起,在脚尖再一次落地之时,身形如闪电般掠到了前方人的身后。
待人反应之际,她迅速抬手一把拽住了那高高扎起的发尾,而后用力一扯......
“我要回学院,你跟我一同去一趟。”
“你!”白燎龇牙,抽了口凉气,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什么人啊!鹿身薅他毛就算了,人身都不放过!
“不去!我就在这看着你!”他宁死不从。
赤融一下便出现在官荀的肩膀上,嘟囔着:“这头臭鹿还真倔,看我抽他!”
说罢,它的身形飞到了白燎的面前,小尾巴一摆一摆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白燎嘴角抽了抽,白雾自脚底腾起,竟直接化作鹿身,挣脱束缚,蹦着远离这一人一兽。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官荀摩挲着指尖,就好像在回味那顺滑的触感:“你总得和院长他们解释清楚,说我是祸害这事情吧?”
“不去!”
白燎可谓是倔到底了,它头扬起偏向一边,看都不看前方的人。
“不去?”官荀气笑了,她上前一步,视线在它身上打量着,“信不信我薅光你毛。”
白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