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们的营地,扎根在山谷中的一处宽阔平地上,清澈的溪流从旁边流淌过,在营地周围几米之处,有个用白色粉末圈画出的范围。
在那范围内火光明亮,竟还坐着几位高大男子。
见到同伴回来,他们赶忙上前接应。
那些与男子们对峙的妖兽,见他们进入圈内后,都只能在周边相互徘徊着,不断地低吼警告。
虽然看起来格外凶狠,但却不敢上前一步,它们显然是恐惧那个圈。
这些白色的粉末就是那驱兽药粉?
官荀身影坐落在离营地不远的一棵高树上,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注意着前方的动静。
几名男子纷纷松了一口气,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在篝火旁围坐而下。
得救的女子亦是被放落在篝火旁,她似乎惊吓过度,脑袋埋在双膝间,谁都不搭理。
官荀目光扫视一圈,这个时候才看清楚男子们身上的服饰,竟然都是穿着统一的黑色轻铠劲装,其胸口的位置上,还挂着一个暗棕色的徽章。
徽章很简陋,上面只刻着一个佣字。
看来这些就是小八跟她提及过的佣兵队伍。
都是拿钱办事的人,难道是专门背被雇佣来救这位女子的吗?
“好些没有?来喝点热水吧。”一名满脸胡渣剃着寸头的佣兵,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模样憨厚,似四十岁左右。
“啊!”
这一举动将女子吓了一大跳,如同小鹿受惊吓般抬起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打量四周,待看清情况之后,这才缓缓地镇定少许。
“得救了?我得救了?!”她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
“是,是,别怕。”男子连忙安慰,“已经没事了。”
听罢,女子这才接过毯子和热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等到身体稍微暖和不再瑟瑟发抖后,这才平静下来,哭丧着感谢佣兵们的救命之恩。
一贼头贼脑的佣兵还拿起了药剂给女子服用,见她身上多数是皮外伤后,又掏出一些药膏给她涂抹。
视线有意无意地在女子脸蛋和身体上扫过,低声问道:“夜深人静的,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些地方?”
药剂涂到伤口上非常的刺痛,女子倒吸一口凉气,她皱着小脸缓缓道:“我是玄阴宗的人,奉宗主的命去往帝都给新皇登基送贺礼,在回来的途中飞行妖兽似乎是吃坏东西般,腹泻不断,越飞越低……”
“之后就遭到凶兽的袭击,和我一起的人都被凶兽们吃掉了……”说到这个,她泪水又在眼眶中打滚,哽咽不断。
“玄阴宗?你竟然是玄阴宗之人。”男子惊讶道。
他和周边的佣兵们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过后,就把药膏给收了起来:“原来如此,那真是不幸。”
他叹了口气,又道:“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休息,我们明日一早便会下山,也好送你一程。”
听罢,女子顿时松了口气,方才男子的打量,她哪能感觉不到,故意说出身份也是想要警告对方,不要打她的主意。
见对方真把心思收了回去,她笑了笑:“好,谢谢各位大哥,待我回宗之后必定有重礼感谢。”
佣兵不过是贪钱,听女子这样一说,果然双眼发亮,催促着赶紧去休息。
官荀眸色黯黯,这女子还算挺聪明的,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佣兵们,还知道搬身份来保护自己。
等女子进帐篷后不久,方才几名佣兵纷纷围了起来,低声议论着什么。
一名身材肥胖的佣兵猥琐地嘿嘿笑两声:“没想到这女人是玄阴宗的人,他们那的女人都很那个那个你们懂吧?”
另一个佣兵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嘿嘿,看来头儿你指染过啊。”
佣兵头子摆摆手:“我也是听说而已。”
“这次的雇主不是胡老爷吗?胡老爷就喜欢她这种。”
闻言,众人微愣。
刚刚给女子擦药的尖嘴猴腮佣兵,顿时明白头儿是什么意思,他把声音更加压低了几分,道:“头儿,你的意思是......?”
他做了个送礼的手势。
佣兵头子抬手就往他头上一拍:“傻啊你,钱不要了?和胡老爷好好谈一下,合适收点钱,这样我们还能大赚上一笔。”
“可是她是玄阴宗中的人呢……”
有佣兵顾虑道。
佣兵头子不屑地呸了几声:“玄阴宗那地离我们这边十万八千里,你闭嘴,我闭嘴,谁还会知道?”
几个佣兵一听,头儿说得也对。
只要管住嘴巴,便能天衣无缝。
胡老爷可是个腰缠万贯的人,肯定会大手一挥的。
官荀听得啧啧几声。
在几人谋划间,旁边憨厚的那位佣兵倒是犹犹豫豫起来。
他凑上前:“头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说什么?!闭嘴!”佣兵头子恶狠狠的看着他,语气都是嫌弃。
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性格软弱的人。
等这趟回去之后,他要立即把这人给踢出队。
“头儿,可是那女的身上都是伤疤呀,胡老爷能看上?”有人提醒道。
佣兵头子一愣,也是为难的皱起眉头。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旁边的憨厚佣兵,上下打量着其身上,视线落在那手指上的纳戒上。
二话不说,就一把扯过他的手。
“铁和,我记得你不是有愈合伤口的速成药吗?上次给老幺用过,效果非常好,立竿见影那种。”他问。
憨厚佣兵愣了愣,点头:“是还剩一些。”
“那行,都拿给我,让那个女人给服下就行了。”
憨厚佣兵一听,这哪能行,可是救命的药啊。
让个皮外伤的服下,那多浪费。
“头儿,这药是冬医师那买来的,留着救命的。”
冬医师医术高超,调制的药剂效果更是极强,每天找他看病的人多不胜数,药剂还每天限量出售,不知多少人一药难求。
现在这么草率,憨厚佣兵肯定不同意。
他试图说服头儿。
闻言,官荀一怔。
诶?
冬医师?
她想了想,说的不会是冬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