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
苏梦瑶将被单挂在窗户上,确认挡严实以后,忽地回头对陆野说道:“你能不能弄点布票,总不能一直用被单当窗帘,容易被人说闲话。”
布票倒是不难弄,拿粮票去县里换,一准能换到。
而且正如苏梦瑶说的,老用被单当窗户也确实不太雅观,更何况这还是苏梦瑶的粉花被单。
“行,明天晚上我去收钱,顺道买点布回来,你要是还想买什么,一起告诉我,我好买回来。”
苏梦瑶轻咬嘴唇,有些羞涩的小声说道:“那你在一尺棉布和半斤棉花,最好再买两卷卫生纸。”
“我记住了。”
看苏梦瑶那副羞涩的模样,陆野还有些纳闷,不就是买点棉布棉花和卫生纸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随着夜幕降临,东升村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陆野洗漱完毕后,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很快便陷入沉睡。
他已经许久没有下田地干活了,为了不惹人怀疑,陆野准备明天和生产队里的其他人一起,赶早起来下农田里去劳动。
农场人种地,干活的时间其实都是凌晨。
因为凌晨天蒙蒙亮,气温也刚刚好,不冷不热,还不用遭受太阳的炙烤。
不等到中午,农田里的活就都干完了,所有人结束一天的劳动,生产队长给出勤人员记工,最终汇总到大队会计那里。
所以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会觉得农村人种地不辛苦,好像天天都在村里待着似的,殊不知在他睡觉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干活了。
皓月当空,像是给宁静的村庄打亮了一盏路灯。
陆天赐累了一整天,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野猫喵喵地叫了几声。
听见这猫叫,原本双目紧闭的杜梅突然睁开了眼睛。
陆天赐打着鼾,整个人睡得都很沉,就连杜梅用手在他面前来回晃动,他都没有一丝反应。
见陆天赐是真的睡着了,杜梅这才放心。
轻轻地退出被窝,穿上了裤子披了一件外套。
杜梅蹑手蹑脚地拉开了房门钻了出去。
只是她这一开门,一股凉风顺着门缝吹进了屋里,打在了陆天赐的脸上。
让陆天赐猛然惊醒过来。
嘎吱...房门关上,只发出了很小的动静,却是被已经苏醒过来的陆天赐敏锐的听到了。
“谁?”陆天赐轻呼一声,却是没有得到半声回应。
陆天赐朝旁边看去,这才发现旁边空空的,原本睡在他旁边的杜梅不见了。
“难道是上厕所去了?”
杜梅上厕所的次数很频繁,晚上起夜倒也算正常。
“喵~~”
又是一声野猫叫。
“哪来的野猫啊?”
陆天赐倒下身子想要继续睡觉,可是脑子里都是刚才的那声猫叫,越想越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正经的猫叫声可不是那样的。
陆天赐一把掀开被子,匆忙地穿上衣服,拉开房门追了出去。
外面皓月当空,整个院子异常明亮。
陆天赐四下打量,都没发现杜梅的身影,追到茅房去里面也是空空的,杜梅根本不在厕所。
“人呢?”
陆天赐顿时有些心慌。
再一看,他发现原本锁着的院门,此刻开了半边。
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这院门还是临睡觉之前亲自锁的,没人出去不可能打开。
陆天赐出了院门,外面小路上寂静无声,半个样子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回到院内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稻草堆上掉下来一捆稻草。
陆天赐借着月光朝着稻草堆走了过去。
丝丝声音,从稻草堆的后面传了出来。
“你轻点,弄疼我了!”
“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这几天都把我给憋坏了,我好不容易才偷着跑出来的,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我这不是已经在补偿你了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陆天赐越皱越近,听得也是越发清晰。
那分明是杜梅的声音!
她竟然跟一个男人在这稻草堆的后面!
“啊~~啊~!要死了,你轻一点了,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太大力把他弄没了,你可就没儿子了!”
“我这不也是着急,想跟儿子打个招呼吗,嘿嘿···”
“对了,我还没问你,昨天晚上你到底跟个绿王八睡了没有?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把他招了上门女婿,你也不能让他睡你,你是我的知道吗!”
“我是你的,我永远是你的,表哥!快点......”
陆天赐站在稻草堆的这一头,听见那靡靡之音,以及不堪的对话,整个人逆血上涌,脑袋瓜子都快气炸了!
让他当上门女婿,他无所谓。
不是第一次,他也能咬牙忍了!
让他洗衣做饭干家务,当牛做马,为了荣华富贵他也忍了!
就算是怀疑杜梅怀孕,他还是忍了!
可是现在,就在那稻草堆后面,他刚刚结婚一天的媳妇,正在别人身下承欢,把绿帽子从头给他戴到脚上。
陆天赐双目赤红如血!
他所有的忍耐,终于在杜梅的一句:“表哥,你好棒!”中彻底的决堤了!
他破防了!
“我草你么!”
陆天赐绕过稻草堆,一脚踹到了正在耕耘的男子身上。
“啊!”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到杜梅失声喊叫了起来。
那男子光着腚,被陆天赐一脚踹翻,也是被吓了个半死。
“谁!”
“我草你么!”陆天赐愤怒到了极致,冲上去对着那男子就是一顿踢。
杜梅一双玉腿在月光下格外白皙,她慌忙地想要找寻自己的裤子,可是到处都是被陆天赐踢散的稻草,她摸半天也没找到。
“别打我......误会,都是误会~!”
这一刻的陆天赐犹如忍者神龟附体,将杜梅的表哥骑在身上,拳头如雨点一般的爆锤而下。
打的那人,哭爹喊娘地连连求饶。
打骂的声音,很快就吵醒了周围街坊四邻,有好几家都亮起了灯光。
“死!你给我死!”陆天赐不管不顾,破防的他近乎失去了理智。
老杜家这边也亮起了灯,杜勇和杜猛哥俩披着衣服走出了屋子。
杜梅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裤子,慌张地套上,随后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抓着领口,就朝着家里跑。
“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那是谁啊?我听声,咋好像是杜梅的女婿呢。”
“过去看看,可别打坏了人。”
······
杜勇和杜猛刚刚走到院门口,迎面一个人影披头散发就朝他们这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哭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