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联姻?
听到这四个字,我竟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
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强行将刚才一齐冒出来的数个念头通通摁下,但钝痛依旧席卷了全身。
而沈延时十分恶趣味地凑到我面前,“曲盈盈,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除了我,没人会娶一个像你这样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普通女人。”
他似乎有意在我的自尊心上踩一脚,“南宫煜对你抛几个媚眼,你就疯狂投怀送抱。”
“说不定,他心里还会觉得你下贱,是个禁不住撩的浪货。”
沈延时此时恶意满满,故意拖着腔调,说出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他眼神中满是傲慢,还夹杂着一点幸灾乐祸。
我的眼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下子酸涩得厉害。
我不想让沈延时得意,便强忍着心头的五味杂陈,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他眯起眼睛,没有在我脸上找到他想要的失魂落魄。
我冷笑一声,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他比你好千千万万倍。”
沈延时像被人踩了一脚,当即色变。
我狠狠推开他,转身离开“这下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是个多烂的人了吧?”
“曲盈盈——”
背后传来沈延时气急败坏的喊叫。
我只当没听见,用手提着裙摆,快速从人群中穿过,一路跑到了别墅外。
呼吸到新鲜空气,心脏处细密的疼痛逐渐变得清晰。
“我这是怎么了?”
我用掌心使劲搓了搓脸,长吐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蹲到地上,看着地上排成一列的蚂蚁。
说实话,没有落差是假的。
叶落烟的出现,却像是狠狠扇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
其实,我和南宫煜之间的距离,从来就没有拉近过。
否则,这种事,为什么南宫煜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
【宿主,请您冷静。】
系统冷不丁在我脑海中开口,语气有些心虚。
估计它把沈延时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一直护着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渣。
“我没有不冷静。”
我极力克制着声音,这才没有大吼。
【那宿主,你是在伤心吗?】
我下意识想要否认,但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愣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伤心又怎么了?”
承认自己对一个优秀的男人动过心,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而他不喜欢我,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强迫自己迅速调整好情绪,把伤心的时间控制在十秒钟之内。
还好,我不过是动心而已。
又不是把心彻底交出去。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掏出化妆镜补妆,随后又把胸口那枚和南宫煜相称的胸针取下收进口袋里。
“盈盈姐姐。”刚步入会场,马茵茵就一脸无助地扑过来,死死黏在我的身边。
她拉拉我的手,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妈刚才告诉我,她要和我爸出去自驾游,修复感情。”
马茵茵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生气。
“我妈到底想干什么?”
“她非要一辈子在马家耗死吗?”
我拧了拧眉,抬头往二楼看去。
付晴穿着一身高贵的白色礼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厅里觥筹交错的人影,一脸胜券在握。
这场生日宴会,恐怕是她这一生最满意的作品。
她已经为女儿铺好了路。
但沾着血的幸福,马茵茵会想要吗?
我心中想起付晴准备要做的事,忍不住悠悠一阵叹息。
安抚好马茵茵后,我便径直走向二楼,用不容拒绝的声音对付晴说:“我有些话,想和您聊一聊。”
“正巧,我也想找曲小姐说说茵茵的事。”
她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我跟着她走进书房,目光在书柜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收回眼神。
但付晴没有错过我短暂的失神,发出一声轻笑,“曲小姐,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我,但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事到如今,大家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我坐下来,冷声质问道:“包括杀人吗?”
付晴的身体瞬间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惊疑不定。
她只知道我对她想做的事有所察觉,但并未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曲小姐。”付晴皮笑肉不笑,“你可真会说笑话。”
我掏出手机,点击视频播放按钮,将屏幕怼到她面前。
付晴的瞳孔猛地收缩。
视频中,修车师傅浑身是血地倒在灌木丛里,将他们二人所做的交易全盘托出。
“你从哪里弄来的?”付晴的声音里像是淬着一层寒冰。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把这个视频拿给茵茵看,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在付晴愣怔的刹那,我提高音量,重重敲击着她的心门。
“茵茵已经失去父亲了,你还想让她失去最心爱的母亲吗?”
我低估了付晴的疯癫程度。
她是想送马笑川下地狱,但自己也没想活着。
“被改装过的汽车,急转弯时会刹车失灵,有极大的可能会车毁人亡。”
“你和马笑川坐同一辆车出行,你也会死的。”
付晴脸上的肌肉在不停抽动着。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常年积攒下来的仇恨还是蒙蔽了她的双眼。
她像疯了一样从我手里夺过手机。
“这又怎么了?一切都是马笑川逼我的!他才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付晴的力气大得像是一头护犊心切的母牛。
她轻而易举地将我推倒在地,然后将手机重重往地上一摔,用高跟鞋疯狂去踩。
手机屏幕上很快出现几道裂缝,接着便彻底熄灭。
付晴卡住我的脖子,“曲盈盈,只要你装什么都没发现,我就会考虑放过你。”
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崩断。
“你还想杀了我?”我倒吸一口凉气。
付晴脸上的笑容狰狞,“阻碍茵茵幸福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相当自大。
正因如此,她才不会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曲盈盈,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闲事?要是没有你,我的计划一定能比现在顺利千倍万倍!”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我伸手摸到一旁的落地灯,死死捏着底座,目光也骤然一狠。
好心对她,她不要。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