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字迹的事,宿窈下午心绪杂乱。
她在听琴斋里待了许久。
听欲静虑,心静了,琴音流缓,颇有静明灵目之效。
周道叙这日回来得早,他缓步进了听琴斋,没扰宿窈,只在门外候着,目光落在里面那人身影上。
她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左手按弦,右指轻抚……窗户开着,外面便是公主府那片湖,缭绕香雾从琴炉中燃起,模糊了宿窈侧颜。
一曲完毕,宿窈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人。
宿窈望着他,扬着小下巴轻哼了一声。
周道叙来到她身后,“这就这几日忙,后面如无急事,都能在傍晚前回府。”
宿窈嗯声,她拉了拉周道叙,“过几日我要与长宁去岳光寺。”
就在城外的岳光山上。
周道叙轻嗅着她颈边幽香,随口道:“何日?”
“十一月初八。”
周道叙身形微顿,那日正是梁州军进京操练的日子。
周道叙拉着她起身,往正屋而去。
“我尽量赶在天黑前回来。”
宿窈拉着他手指,“你忙你的,我和长宁出去玩,应该下午也就回府了。”
进到内室,周道叙有好几日没好好跟宿窈亲近了。
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周道叙把人压在软榻上,覆住了宿窈菱唇。
宿窈细腕软软搭在他肩上。
眼眸如含春水,单是一个眼神就勾人心魄。
周道叙深深看她一眼,勾了勾唇,顺着她颈间往下。
眼看还有越来越向下的趋势……宿窈连忙并紧双腿。
她身上袍子被周道叙解开了,心衣都被揉皱得不成样子。
二人方向调转。
这次成了宿窈半靠在周道叙肩臂处,她手指抚了抚他鼻梁,顺着方才动作,落到了他凸起喉结处。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着。
周道叙攥着她腕子,“窈窈。”
宿窈听出他声音发沉,软声道,“敬先,你要不先去盥室……”
他们还没用晚膳。
还有那晚……宿窈没想到这么疼……
宿窈的话被周道叙打断,“今日弹琴弹了多久?”
宿窈想了想,她虽然呆的久,但是弹琴时间并不多。
“半个时辰。”
周道叙:“手酸吗?”
宿窈摇头。
周道叙脸上勾起笑,托起宿窈就上了床榻。
宿窈忍不住道:“敬先,你要做什么?”
周道叙拉着她的手往下,声音蛊人。
“等会再去盥室。”
……
宿窈后悔了。
她应该说下午弹了两个时辰的……
宿窈忍无可忍,“敬先,你还有多久?”
周道叙问她发顶,“再有半刻钟。”
最后二人用膳时,天已经黑透了。
宿窈脸和手都热的过分。
周道叙给宿窈布菜。
“你喜欢喝的鸡汤。”
宿窈坐在桌边,面上红彤彤的,她瞪了眼周道叙,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道叙懒声道:“我喂你。”
宿窈两只手酸软,但右手还是能握筷,她轻哼一声,“我才不用。”
周道叙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
勺子放到她唇边。
“尝尝?”
宿窈没动。
周道叙手握着她腰,嗓音很轻,又撩人心弦。
“窈窈。”
宿窈可耻地因为这张脸折服了!
她喝了一小口,抿紧唇道:“还不错。”
周道叙又盛了一勺,“再尝尝。”
……
这夜,宿窈睡后,周道叙还在书房处理公务。
陈锋走了进来。
“主子,李徇那边……有蹊跷。”
周道叙淡声:“说。”
陈锋拧紧眉头,“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去了温园。”
陈锋拿出一幅画像。
冬日煮酒图。
背景是温园。
画工极好,上面的人惟妙惟肖,基本都能认出是谁。
画上,秦峥和李徇正在亭内对峙下棋,而江令窈在一旁温书煮酒……
周道叙眉眼淡淡,他目光落在李徇身后的小厮身上。
“将军,属下觉得这小厮十分面熟,像极了之前抓的那个探子……”
当年江令窈从温园被抓走后,府邸里的丫鬟婆子们被发卖的发卖,打死的打死……
周道叙沉眸,“继续盯着李徇。”
陈锋:“是!”
十年前与西狄的一战,传回京的军报里所写武安侯府除秦峥外一律阵亡,而李徇这位表公子竟在战场上被西狄俘虏。
直到此战的三年后,也即是七年前。
李徇从西狄逃出,一路翻山越岭到了边境,被边境军发现,护送回了武安侯府。
周道叙上身后仰,靠在椅背,目光深远,透着寒意。
“慢着。”
陈锋出去的脚步一顿。
“去查兖州李家,李徇身份存疑。另外,安平镇的那间庄子,门口榕树下挖出来看看,确认埋的到底是谁。”
陈锋面色一肃:“是,将军!”
“那这幅画……”
“出去。”
陈锋溜了。
周道叙目光这才落在江令窈身上。
画中人的神情都无比清晰。
江令窈虽是煮茶,但在望着秦峥笑。
周道叙将画卷起,收进箱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