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叙与太子成功剿匪。
此事还瞒了一则消息,那就是太子被刺重伤,险些坠崖。
杨本被劫走那一夜里,周道叙带着六人进了鹤鸣山深处,成功混入山匪内部,等到太子昨夜带兵偷袭时,周道叙等人在山匪中趁乱绑了山匪头子,群龙无首之时,被周道叙与太子众人杀的片甲不留。
可太子被射了一箭,身上重伤,张滔立即带太子回了六宝县,留下周道叙清理现场。
有那山匪做供,杨本与山匪早就里应外合,吃了附近百姓许多银两,杨本借机剿匪,不过就只是披了山匪的皮而已。
杨本的几个下属已被关押。
周道叙一身黑色劲装,他扫了眼山上的几间房屋,平地处,都是从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还有几名女子不停哭着。
“我们都是被骗来的,说是这附近有招工,能干活赚钱,我们来了这山脚的镇子上结果就被绑了。”
“官爷,多谢你们搭救。”
……
周道叙眉目微冷,“回到六宝县后,自有人会安置你们,给你们寻个出路。”
“是是是,多谢官爷。”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年轻女子从一个地窖里被抓了出来。
“将军,这还有一个,说是前几天才被绑上山来的。”
那女子面容姣好,脸上脏兮兮的,像是被饿了数日,十分虚弱,她被提溜到了周道叙面前,还未开口说话,便虚弱倒地,“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周道叙眼眸微眯,在那女子脸上停留片刻。
他声音冰冷:“叫什么?”
那女子眼中闪过窃喜,“民女名唤凌湘。”
周道叙冷声:“把人带走。”
那将士眼中惊讶极了,不是传言将军与郡王妃十分恩爱……
等到下午,周道叙才带着一众人马回了六宝县。
一行人暂住在六宝县县令府上,太子只是失血过多,如今已没有大碍。
等交代完事情后,周道叙回房给宿窈写了封信,来鹤鸣山几日,周道叙都没来得及给宿窈传消息。
等太子伤势好些后,便能启程回京。
想到宿窈,周道叙冷峻眉间微松,他从窗外折了根梅枝,放进信中。
宿窈爱梅,尤其喜欢梅香的清冷。
周道叙把信交给了陈锋,“送回京。”
陈锋:“是!”
盥室里水已经备好了,男人解了衣服,露出高大健硕的身形,他肩上还有处箭伤,热气蒸腾,模糊了他面庞。
周道叙眼眸微闭,脑中浮起了宿窈的脸。
就在这时,周道叙睁开眼,他慢条斯理起身,随意披了件袍子出去。
内室里,凌湘衣着清凉躺在床榻上,她似是打扮过,脸上白的不正常,全然没有窈窈的白里透红,刻意摆动着身形露出玲珑弧度,她媚眼如丝看着周道叙,“将军,妾身来给您暖床了。”
周道叙勾了勾唇,只是看着她。
凌湘以为有戏,她吞了吞口水,原本以为让她来勾搭的是什么下三滥货色,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极品。
凌湘见周道叙不动,也就自己扭着身子下了床,她来到周道叙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仰看着周道叙。
“将军,妾身伺候您。”
可她话音一落,就见周道叙抽出墙边挂着的剑,剑尖直抵凌湘脖子。
凌湘瞪大眼,脸色骤白。
周道叙眼神冰冷彻骨,“谁让你来的。”
凌湘不停摇着头,“没……没人……”
周道叙面色嘲讽,剑尖一点点抵进了凌湘脖子皮肉里,鲜血顺着剑留下……
凌湘陡然尖叫,“说说,我说!”
“是京城的贵人,是武安侯在洪州救了我,她说让我来勾引你。”凌湘抖着牙说完,她不停往后退,吓得哭个不停,“将军,民女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峥?
周道叙冷了脸,沉声,“陈锋。”
陈锋才让人把信寄出去,猛地听到里面在叫他,一进屋子见到地上的人,他瞬间就瞪大眼:“将军,这……是属下失职!”
周道叙收回剑,目光不耐,“把她脸弄干净。”
陈锋立马提着人出去。
从这女子来到院子开始,周道叙便有所察觉,不过是看看究竟何人而已。
很快陈锋又带着人回来了。
洗去面上胭脂浮粉后,这女子也就侧颜与宿窈有几分相似,其他地方没一处像的。
周道叙深吸一口气,皱紧了眉,十分不耐,“把人关起来。”
陈锋:“是!”
这一晚,周道叙换了间屋子睡,离京快有二十日了,周道叙梦里都是宿窈。
早上一掀被,他目光往下睨了眼,又黑了脸。
太子殿下重伤的消息还是没有瞒得过,六宝县隶属陈州管辖,陈州郡守与还在陈州办案的大理寺卿谢迁来了六宝县。
“微臣赵猷之见过太子殿下。”
“微臣谢迁拜见殿下。”
太子脸上还有些虚弱,“两位爱卿请起。”
赵猷之即是赵家嫡子,也就是江枝雅的未婚夫,赵猷之升迁在即,即将调回京中,也就这两日的事,预备与谢迁一同回京。
谢迁才过而立,是状元郎出身,当年入了翰林院后,又辗转去了刑部,一路做到了大理寺卿,虽平民出身,但天资不凡,气质清贵言之有物,非寻常之辈。
太子又介绍了周道叙身份。
赵猷之点头示意。
谢迁:“见过平靖郡王。”
周道叙目光在谢迁耳处停留片刻,他收回视线,淡声:“谢大人。”
太子又道:“孤与周将军还要在六宝县停留两三日,两位爱卿可先行回京复命。”
赵猷之点头,“微臣遵旨。”
等到出去后,赵猷之见谢迁久久不言,不禁道:“谢大人,怎么了?”
谢迁摇了摇头道:“平靖郡王与料想的差别极大。”
赵猷之听说过周道叙在军中狠名,本以为是穷凶极恶的杀人之相,没成想竟更像个冷面儒将,与所想差别极大。
谢迁想的却不是这些。
方才周道叙的眼神,让他心中生疑。
这是谢迁第一次见周道叙,按理不应如此。
谢迁上了马车,他面色沉下,“查的如何了?”
车辕边,除了马夫外,还有谢迁的随从。
“大人,属下在鹤鸣山的几个女子中点了点,没有一个与徽宁小姐年纪对得上的。”
谢迁闭上眼,眉间难掩挣扎痛苦。
自从徽宁走失,快二十多年了,谢迁一日都不敢忘怀。
谢家本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可谢父谢母在经商途中意外身亡,那时谢迁不过六七岁,谢徽宁也就两岁多,好在有忠仆相护,谢迁保得了谢家家产,没被谢家旁支族人侵占。
可那些族人求财不得,竟将谢徽宁拐走泄愤,谢迁找了妹妹数年,至今都未成家,想到徽宁也许在某处受苦,谢迁便心之悔恨痛苦。
再多的家产,都抵不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