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宿窈看向陈锋。
陈锋有些迟疑,“王妃,属下听说过此事,但了解得不甚清楚。”
宿窈蹙了蹙眉。
侯府的事,当真是一件比一件离谱。
宿窈先去看了眼萄萄,小家伙已经喝完药睡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宿窈心里堵得慌,她没睡意,索性等周道叙回来。
周道叙是临近子时才回岩晖院,屋里灯还亮着,宿窈听闻动静,在门口等他。
好一会还没动静,她叫来梁嬷嬷。
说周道叙是去另一间盥室沐浴了。
大约两刻钟后,周道叙才进屋,他沉声,“还没睡?”
宿窈昨晚就睡得晚。
宿窈眼巴巴看着他:“想等你回来,侯府情况如何了?”
周道叙:“还在查。”
宿窈叹气,“依霏才十六七,又没了娘亲……太突然了。”
周道叙垂目看着她,牵着她进去。
“世事无常。”
宿窈忍不住说了李徇的事。
周道叙眉眼微动,“怎么这样说?”
宿窈皱着眉头,她盘腿坐在床上,“我总觉得李徇给人感觉怪怪的,尤其是……”
周道叙眼眸微眯,“什么?”
宿窈还在斟酌,“反正感觉不舒服。”
周道叙把人揽到怀里,轻抚着她背脊,声音安抚,“这段时日,陈锋跟着你。”
宿窈低低嗯了一声,抱紧了周道叙。
周道叙等睡着后又去了侯府。
二太太娘家人还没走,与刑部的人盯着查案。
谢迁也来了。
二太太和那婢女身上无外伤,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二太太意外坠湖,那婢女跟着救人也跌进湖里。
所有奴仆被一一盘审,没有一个听到过湖边动静。
全府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下一个就是被害的。
与那湖有关的吓人之言也在侯府悄悄传开。
管家瞥了眼周道叙冰冷神色,顿时喝止,“不许乱说。”
周道叙冷声:“藏书阁守夜的小厮在何处?”
谢迁:“人已经审问过了,昨夜藏书阁只有一人守夜,李徇昨晚去了藏书阁一趟,那小厮说不知人是何时走的,那小厮中途去更衣了,也许就是那时人走了。”
周道叙:“人问过了?”
谢迁嗯声。
几人又去了趟藏书阁,从藏书阁里出来,大家脸色各异。
天色已经快亮了。
侯府彻夜通明,秦峥回到晟明院,里面秦承郢正等着。
秦承郢脸色极白,面容不安。
“你怎么在这?”
“爹爹,我有事要告诉你,关于二祖母的。”
秦承郢说了那日遇到二祖母的事。
秦峥听完,面色异样。
“藏书阁?”
秦承郢点头:“后来我又去了藏书阁,说没进去过人。”
秦峥一脸若有所思。
吩咐引泉,“把藏书阁册子拿来。”
引泉快去快回,这册子是从刑部的人手里拿来的。
藏书阁里有不少书,来的最频繁的就属李徇,然后是四太太母女,偶尔秦依霏还要来找话本子看。
据秦承郢所说的那日,册上登记李徇也去了藏书阁。
秦峥面色微变,将册子丢到桌上,“去把李徇叫来。”
“是。”
李徇很快就来了晟明院。
李徇愁容满面,“侯爷,二婶母的事查的如何了?”
李徇也同秦峥他们一起叫二婶母。
秦峥面容淡淡:“还在查,你那晚也和她们一道吃饭了,席间二婶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徇眼中微滞。
秦峥一直盯着他。
很快李徇面上思索,皱紧眉道:“二婶母看着没什么异样,也就是正常的家宴。”
秦峥收回视线,他嗯声,“接下来几日里,我如果不在府里,你多看顾着查案。”
李徇:“是。”
等到了离开了晟明院。
李徇脸上谦卑顿收,他面容发冷,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里。
心腹犹豫道:“公子,要不咱们就趁乱先离开秦家吧,小的担心……”
李徇勾了勾唇,“没有什么比武安侯府更好的地方了。”
在这里,他是秦峥的表弟,他清楚秦峥兵部的一切事宜。
上到粮草案子,下到如今军中所用兵器的规格大小。
李徇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公子,边境常州的所有知情人全部都杀了,消息应该也就这两日快传回京了。”
西境粮草道官员贪腐,延缓送去西境前线的军饷,沿路查下去,有不少官员贪腐,其中还有西狄人的影子,目的就是拖垮大周军士的士气,没有粮草,还怎么打仗?
李徇冷笑一声,“想办法把兵部尚书手里的名单先抢过来。”
“是!”
兵部的人已经查到一部分西狄探子,名单就在那老匹夫手里。
李徇当然有一日会离开京城,不过在走之前,跟他来大周的所有探子都要一起回到西狄。
至于二太太。
李徇扯了扯唇,没有证据能指明是他干的。
—
江莫璃哭着回了自己院子,眼睛红肿好不憔悴。
等到一进屋子,江莫璃顿时变了脸色,她面无表情道:“藏书阁那打点好了?”
双儿白着脸,“已经处置好了。”
除夕夜除了谢迁他们问审的那个守夜的人外,还有一个在小门守夜的。
那人傍晚就离开侯府了,后又折返回来拿存的银子,结果就意外见到李徇动手那幕,江莫璃已经命人把那日骗出府杀了。
那小厮回府走的都是偏门,加上夜里好些仆人探亲回府,府上奴仆众多,也没什么人有印象见过那小厮出现过。
事到如今,没人能疑心到江莫璃和李徇身上。
“李徇呢?”
“李公子已经回去了。”
江莫璃嗯声,她盯着双儿,缓缓露出一笑。
“双儿,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双儿一抖,下跪在地。
“夫人放心,奴婢昨晚什么都没看到过。”
春杏与赵家庶子的事后,就被江莫璃打发送回江家了,没再继续用,春杏走后,双儿才一跃成了江莫璃心腹。
“好好听话,要是做了什么别的,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