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这突然的出声,叫小厮吓得一个哆嗦,当即便双膝跪下解释道:“二殿下您有所不知,大房两位少爷的确住的偏僻,当真不是小人有意带您绕圈子。”
闻言景洛扯了扯赵渊衣袖,低声道:“我瞧这小厮没撒谎,先前不就听闻陆斐他们一房不受待见么?”
对此赵渊只得收敛了怒气,着小厮起身继续带路。
而沈延之则是一派闲庭自若模样,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
对于他们一进府门便缀在身后的尾巴,也任由其跟着。
终于!
在足足又走了一刻钟后,才瞧见一处颇为破败的院落,隐藏于山石后头。
“殿下,这儿便是两位少爷的院子,小人这便去喊门?”
闻言赵渊抬手阻止,只道不用便放了小厮离去。
待靠近了些,他们才看清院墙上头的砖石都隐隐有着破败之感,而院内除了一名洒扫的仆从,更是连个替他们收拾起居的小厮都没有!
见着有人过来,这仆从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慌,在看清这几人并非主家后,这才明显放松了警惕上前道:“不知各位是?”
“这位乃是二皇子殿下,几日未曾见着你们家两位少爷,不知他们可在院内?”
景洛上前一步与仆从交涉,说罢却见那仆从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忙不迭跪下道:“原来是二殿下,我们两位少爷正在屋内养伤,小人这便去通传!”
闻言景洛与赵渊面色倏地一变,毕竟是自小陪在身边的玩伴,赵渊当即道:“他们在何处?快带本殿下前去!”
虽与他们二人相交多年,但早先他们兄弟都是跟着自己住在皇子所内,除了每月得以回家几日外,几乎都不曾外出。
而赵渊更是从未来过陆府,更是不知他们二人的院落竟是如此破败不堪。
推开虚虚掩着的房门后,不算宽敞的屋子内被摆放了一张大床,而兄弟两人都趴在床榻上,闭着眸子睡的正香。
听见进门的动静后,陆斐率先睁开眼睛,在瞧见赵渊等人时神色微动,当即便艰难的撩起褥子试图遮挡!
而沈延之自见着二人光着屁股趴在床榻上,便不露痕迹的侧身挡在景洛身前,直至陆斐将二人盖上,这才朝一侧走去。
“你们这伤是何人做的?”
走在最前的赵渊自然是将伤势瞧了个清楚,尤其是陆羽,那红肿的屁股一看便是板子所致!
他只是想不明白,在自家院儿里,所为何事才能将人打成这样?
闻言陆斐垂下眼帘低声道:“都是些家务事,养几日这伤便也能好全。”
随即他又疑惑道:“殿下今日怎的突然来府里寻我了?可是事情有何进展?”
陆斐此人脑子实在是转的快,仅仅是在瞧见他们几人,便能猜想到来此是何目的,景洛不禁暗自惊叹。
随即赵渊与沈延之对视一眼,只听赵渊低声道:“此间说话可方便?”
闻言陆斐自顾自道:“有何不方便的?殿下您只管说便是!”尽管话是如此说,但他却是轻微摇了摇头。
见状几人各自神色莫名,接着便听的赵渊道:“先前那案子迟迟未有收获,但近来却是有了个大发现!
你可知今日父皇将本殿下留在宫中所为何事?”
他模棱两可说着,便是为了让隐在暗处那人听见。
紧接着赵渊便继续道:“父皇说已接到景国公的飞鸽传书!如今人已在回京的路上,并且国公爷在信中说了,抓到一名至关重要的人证,届时只待回京,便能认出此案的幕后真凶!”
说罢,景洛就差将无语两个字写在脸上,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二皇子说起瞎话来,竟是比真的还真呢?
这张口就来的本事,叫他叹为观止!
而随着沈延之倏地轻咳一声,沉声道:“走了!”
众人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
陆斐不待赵渊询问立刻急切道:“祖母给陆昭的院子有古怪!”
此话一出,景洛与沈延之当即对视一眼,他是如何知道的?
紧接着便听陆斐将此事道来。
前些日子家中突然出现一名古怪的医者,说是叔父重金从外头请来帮祖母诊治腿疾的!
起先我未曾将此人放在心上,当真以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医者!
但后来那人便不常出现于府中,直至前几日晚间,陆羽独自外出买酒菜回来时,与那人自门房处碰上,当时吓的他连手中的饭菜都撒了些许!
我才知晓这人怕是不简单,听陆羽说的,此人浑身罩着黑袍,当时恰巧二人撞上他才瞧见这人满脸的脓疮!
不过若是如此便也算了,但后来陆羽便开始呕吐且高烧不退,一连几日未曾见好,我这才联想起那夜来,是以求到了叔父跟前!”
说到此处,陆斐叹息一声看向床榻里边儿熟睡的弟弟,暗自伤神道:“但叔父却是以只是吃坏东西为借口,将我打发了走!
我不甘心,便趁着那人外出的间隙,偷偷潜入他房内,偷了一瓶名为解毒丸的瓷瓶。不过将此丸服下后,病症的确都消失了!
但也因此被发现!叔父颇为恼怒,着人将我二人打了二十板子!才只能趴在床上养伤!”
说罢,他垂眸似是在气恼自己的无用,但沈延之却是在此时开口道:“令弟先前约摸是那人故意使的小伎俩,让其难受几天!
但你喂下的解毒丸,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陆斐颇为不解道:“沈兄弟此话何意?陆羽如今已比较之前好了许多,怎会如你说的那般?”
但他却是越说越心惊,难不成他真是...
随即沈延之便上前一步,绕开陆斐猛的将陆羽整个人自床榻里间拖动至床沿处。
果然!
即便是如此大的动作,陆羽依旧是双眸紧闭,没有丝毫动静可言!
这一霎,陆斐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摇晃起来,贴近他耳边轻声唤道:“醒醒?大哥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酱牛肉,还不起来吃?”
在呼喊了几遍后,陆斐逐渐慌了神,他眸子通红望向沈延之道:“沈兄弟如何看出来的?你一定有法子救我弟弟可对?”
说罢他忍着身上的痛,便打算起身。
但随即被沈延之按住,陆斐想起身却惊讶的发现,沈延之看似随意按住自己,但其中的力道之大,竟使得自己丝毫反抗不得!
他立时明白这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沈延之意欲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