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家门不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若初以为,是哥哥谢南洲折身回来。
所以也没想太多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在看到一脸戾气的盛焱立在门口之时,若初心口一颤,下意识地就要将门关上。
盛焱的手在她阖上门的前一刻重重地拍在门板上。
“周若初,你在慌什么?”盛焱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在她慌乱的目光中,盛焱拨开挡在门前的若初,强势走进了屋内。
“盛焱,你来做什么?”若初再一次挡在盛焱的面前,严肃地下着逐客令:“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盛焱的阴肃的目光扫过若初坚决的脸庞,他冷笑一声,“你家?”
“周若初,你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作为你的合法丈夫,难道我没有资格来你的家吗?”
他语气特意加强了“你的家”几个字,冷厉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挡在他身前的若初脸上,轻笑讥诮道:“挡着不让我进?难道初初是在里头藏了什么野男人?”
“盛焱,你血口喷人!”若初气急,低斥一声,伸手就将盛焱往外推却,“你出去!”
盛焱身材结实高大,她推他,根本如蜉蝣撼树。
一双黑眸带着深深的探究望向若初的眼底,盛焱岿然不动。
直到若初放弃,颓败地让到一旁,盛焱眸光深戾,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公寓里边。
从客厅到餐厅再到厨房、洗衣房、里边的每个卧室,盛焱踩着急切的步伐一一推开了若初家里每个房间的门。
在一无所获之后,他好似松了一口气,从最里头的主卧退了出来。
若初一直站在入户门边,默默地、难过又可笑地看着盛焱做完了这荒诞一幕。
直到盛焱折身回来,站到若初的面前,她杏眸含泪,恨恨地仰视着面前的男人,“够了吗?!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若初朝他低叫。
盛焱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她。
嘴硬盖过了心疼,他冷着心肠,睨视着若初眼底打转的泪水,决然向前一步逼至她跟前。
“这一次,算他谢南洲跑得快!下一次,要是让我抓住你们两个……”
盛焱的栽赃、羞辱让若初承受不住,眼泪忽而不受控地就落了下来。
“盛焱,你人渣,混蛋!”若初往后退步,想要远离盛焱,却已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一颗心痉挛得厉害。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不停地承受来自盛焱赤裸裸的羞辱。
如今连带自己的哥哥都要被编排进这场无聊的对戏。
盛焱的心,因为她骂声,因她的眼泪倏然闷疼得厉害,一双剑眉隐隐蹙起。
她哭诉着:“盛焱,你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在你眼里,我周若初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
若初质问的话语,一字一句砸在盛焱的心尖,蔓延至五脏六腑神经俱颤。
他眸中划过满满心疼,喉咙哽咽。
无措中想要抬手抹去她脸上滑落的泪水,她却撇过脸去,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这一刻,盛焱的怒意也陡然升起,他垂下手,冷冷地说:“难道不是吗?”
“周若初,难道你一直以来不都是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一边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边也从未跟你的南州哥哥断过。”
“盛焱!”她难以置信地低吼。
时至今日周若初都没有明白,盛焱内心根深蒂固的她与谢南洲的私情到底因何而来。
是,她不否认,曾对谢南洲有过不一样的好感,但是,那也只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美好最纯粹的喜欢和爱慕罢了。
再遇盛焱之后,她才知爱一人的真正滋味,从那之后,她心里从始至终都只爱他一人。
若初红了眼眸,无比受伤无比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盛焱轻嗤嘲讽,“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是我冤枉了你吗?你敢说,谢南洲刚刚人没在这里?!”
轻轻地反问,好似实锤了所有,若初无力解释。
干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眸时,她眸中泪光敛去,直直地对上盛焱阴戾的黑眸,“盛焱,你到底想听什么啊?!”
“说真话!”盛焱冷厉道。
“真话就是,我与哥哥清清白白!”
盛焱像是听到了一句可笑至极的笑话。
“伪骨科,好磕疯了!”他轻轻地在他鼻息间吹气。
若初记得,生日那晚,陆宁拍了一张谢南洲背着醉酒的她走在港口的背影照片随手发出的状态。
“周若初,你的朋友已经替你官宣了不是吗?!”
若初心口一拧,无奈嗤笑。
其实她与谢南洲的关系,她已经解释过很多遍,否认的,承认的……
最后终是无疾而终……
好似她与盛焱的对峙,总会莫名绕到这个死结,周而复始,不断重复拉扯……
如同步入死局的魔咒一般拉不紧,解不开。
她死了心,“既然你已经断定,又何必一次次地问我?”
沉默对峙了许久之后,若初认真无比地说:“盛焱,这是我最后一次,认认真真地告诉你。你说的都对。”
“是!我爱谢南洲。我爱哥哥!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懂我、疼我、爱我、呵护我……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难道我爱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若初嘴上如此说着这些,心中却因为拉哥哥下水,不停地默念着“哥哥,对不起。”
她从未想过盛焱一直以来想要听到的答案,却在她说出口后轻而易举地激怒了他。
“所以,这才是你要离婚的真正理由!”他眸光暗下,满眼讥讽地看着若初笃定无比的眼眸,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是!”
“所以,还没离婚,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共筑爱巢?”
“是!”
“周若初!”他眸光倏然一紧,一声低喝,猛然抬手掐住了若初的脖颈,将她单薄的身子抵在身后坚硬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