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扬着下巴,盛焱俯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溢开一抹她读不懂的复杂。
他忽然向前一步,将若初堵在了自己胸膛与她身后的窗户之间。
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盛焱已然俯身,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清晨山涧泉水的香气,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
“西门!”若初的手抵在盛焱的胸前,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盛焱垂眸,看着她抗拒的行为,勾唇轻笑了一声,本就昳丽的脸庞魅惑更甚。
“叫我盛焱。”他眼睛看着她疑惑不满的眼神,轻声说道。
说话间,他抬手将她不知何时掉落粘连在鼻头上的一根发丝掸开,“头发。”
周若初刚松一口气,就听到盛焱的低沉魅惑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若是我对你不怀好意,现在你的脖子可能已经被我咬住!”
他温热的气息如羽毛一般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后肌肤,微凉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若初的脸颊。
回到她面前,他那双似笑非笑带着赤裸裸的觊觎锁在她粉润的唇瓣上。
那样子,看起来就风流又浪荡。
周若初倏然伸手推开他,力气很大,盛焱脚步不由地往后退了一下。
“神经!”若初深深地了他一眼,丢下两个字从他身侧离开。
盛焱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起身子,低头苦笑出声。
回到酒吧里的时候,周若初已经离开。
“大家继续玩继续喝,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今晚的账单算在我头上就好。”盛焱回到座位,俯耳与他的乐团大提琴手朋友以及在场的玩伴打了招呼后,便勾起沙发上的大衣外套紧随其后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女人们的遗憾的唏嘘。
纽约的冬夜,向来阴森寒冷。
不知何时,天空又下起了大雪。
绵密的雪花伴随着嗖嗖的冷风迎面吹来,打在脸上,冰冷犹如刀割。
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每走一步,留下深色的脚印。
盛焱看着若初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车停在马路的对面,可是喝了酒,又是雪天,他便在酒吧前招了一个代驾。
“跟上前面的那辆出租车!”
……
下雪天,又是夜晚,天寒地冻,路面湿滑,来来往往的车速都刻意放慢,确保行车安全。
在快要达公寓的那个调头路口,车流忽然就就不动了,前方道路一片飘红。
“前方发生连环追尾事故,拥堵预计处理时间三十分钟……”导航显示。
“小姐,这调头车道追尾事故貌似挺严重的,等警察来估计还要不少时间。三十分钟都不一定能通行。前面就是天桥,您走回去大概也只要5分钟的时间。”司机提醒。
周若初看了看手机,夜间十一点还差一刻钟,到了她吃药时间睡觉的时间。
她看着车窗外雪已停,犹豫了一下,还是付钱下车,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隔着几辆车跟在他身后的盛焱看到若初下车后,也开门下车。
前面就是天桥,穿过天桥到达马路的对面,往回走不到百米的距离就是若初的公寓楼。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么冰天雪地的天气,天桥上的角落里居然还躺着一个流浪汉。
当她走过的时候,那流浪汉竟然爬起,跟在了她的身后。
周若初警觉到了自己被那人尾随,心中害怕加快脚步往家走。
可是,她越走越快,那人就越追越快。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亦或是走得太急,或者踩到了地板的洼洞,她脚掌倏然一崴,清晰地听到了两声拉响。
紧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
周若初几乎不能站立,更不能提步往前走。
那流浪汉先是愣了一下,停下来观察了几秒之后,瞄准机会就朝着周若初扑来。
周若初一咬牙,忍着极度疼痛起身趔趄着往前走。
就在她以为,今晚自己快要凶多吉少的时候,手已经摸到了挎包里一个锐利的硬物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天桥的另一头。
“宝宝……”盛焱的声音传来。
周若初的脑子里有一瞬间恍惚。
她来不及细想,往看了身后回看了一眼,只见那尾随她的男人脚步明显放缓。
若初快步往盛焱的方向跑去。
盛焱也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周若初冰冷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许是有被吓到,她单薄的身子隐隐颤抖。
盛焱拉开风衣,将她紧紧地包裹在温柔的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初初……”盛焱越发抱紧她,轻声安抚。
那尾随的流浪汉趁着盛焱没有空出手来,“呲溜——”地往回跑得无影无踪。
周若初的呼吸久久才平息下来,盛焱的胸膛,盛焱的声音此时此刻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明明在她看来,他与她跟陌生人无异。
须臾,她推开盛焱,亮晶晶的眼望向盛焱,
末了,她说:“谢谢你,方才帮了我。”
明明听到她的感谢,他应该开心,可是她看向他时那陌生的微带探究的眼神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口一阵颤痛。
在她等他回应的间隙,他莫轻笑一声,而后道:“怎么谢?”
“嗯?”周若初发出讶异的声音。
显然没料到这个男人这么能顺杆爬。
“你想要我怎么谢?”若初淡淡地问。
盛焱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将她看透,明明一眼到底的清澈,明明她近在咫尺,可好似又和他隔着无形的距离。
“还没想好。下次想好了告诉你?”盛焱说。
若初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点了点头,“嗯。”
就在她提步往前走时,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脚踝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凉气。
盛焱连忙扶住她,“脚扭到了?”
看着她因为疼痛失色的小脸,盛焱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周若初惊讶。
盛焱已经托住了她的脚,不容若初退缩拒绝,“扶着我的肩膀。”
命令的语气却意外温柔,周若初看着他将她脚上的雪地靴脱下,他单膝跪地,让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
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拉下她的袜子,看到她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剑眉微微蹙起,“已经有些肿了。”他放下袜子,将她的脚重新放回雪地靴内,“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