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真的很想你呢。”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这么久没见,哥哥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哥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吗?”
商恃侧首,轻笑着问。
他说着,似乎要故意恶心他一般,手指还似有似无地擦过车座旁边之人的手。
江席玉只觉得自己被他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头疼。
感受到自己手背传来的异样触感时,耐心终于耗尽了。
“你再动手动脚,我会对你不客气。”江席玉说着,抽回自己的手,并冷声警告。
他往旁边坐了坐,刻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毛骨悚然,真的。
一个带着复仇目的回来的小子,偏要对着他的仇人笑,笑的那么灿烂也就算了,还非要说这么暧昧的,令人误会的话。
江席玉怀疑自己灵魂是不是因为刚穿进来,还没适应脑子,居然就同意让这狗崽子上了自己的车。
商恃挑了挑眉,看着他明显嫌弃自己的模样,唇边的弧度加深,笑容更显无辜了。
他刚想靠近,江席玉便先一步伸手,嫌弃地将他往旁边推了推。
“离我远点,把你的信息素给我收回去,很难闻,真的。”
车里,不知什么时候,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甜的气味。
可能是因为心情操蛋,所以江席玉对闻到的那股味道,也不爽起来。
商恃:“……”
他怔愣片刻,唇边的弧度缓缓收敛。
“哥哥,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他语气顿了顿,挑了挑眉接着问:“真的很不喜欢吗?”
江席玉臭着个冷脸,不喜欢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
商恃眼皮微垂,抿着唇若有所思。
他沉默了一会,才状似轻叹的说:“可我,并没有释放信息素呢,哥哥。”
他很确信自己对信息素的掌控,除非他想,否则,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不可能闻到任何关于他信息素的味道。
哈,可能因为两个父亲都是Alpha的缘故,所以他的信息素气味对Alpha天生就不会具有那么强烈得攻击性,但一旦散发的信息浓度过高,那气味就会像毒药一样,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掉一个成年Alpha。
Alpha总喜欢用高浓度的信息素去压制别人,但级别过高的,信息素会致命。
所以商恃很少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少有Alpha能借此分辨出他是A还是o。
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喜欢通过外貌,来断定别人的性别,他不开口,那些人都只以为自己是个omega。
Alpha信息素的味道,别说身边的人厌恶,就连他自己,也很不喜欢。
所以,他没有释放信息素,江席玉,又为什么能闻得到?
他怎么可能闻得到。
像是为了验证旁边之人说的话,商恃将目光放在了正在开车的司机身上,很礼貌地问了句:“司机先生,您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吗?”
正暗自吃瓜的司机,忽然被cue,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他急急忙忙的回答:“没有的,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哪里还能闻到什么味道啊,他只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这些火药味,都来自自家少爷。
司机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观察,果不其然,见江席玉的脸冷到了极点。
江席玉面无表情:“看什么,给我把脚踩进油箱。”
司机:“……好的少爷。”
?_? 四个轮子大宝贝,快跑啊,再听下去,我感觉会被灭口。
踩死油门后,他又默默将挡板放了上去。
而商恃,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才微微端正上半身,坐直了身体。
这才是正常的。
所以,他说的闻到气味,是真的,还是单纯厌恶自己的靠近?
商恃心中的答案更倾向于后者,仔细想想,被人讨厌,还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虽然他故意靠近恶心他,但他真这么厌恶至极,倒是显得他贴上去笑的廉价了。
自己‘d-night’赔张笑脸,六位数起步。
他这么视若无睹,果然是轻易到手的,就不珍惜。
自己可是被他那张俊美成熟的脸,说服了好一阵呢。
旁边的人不说话,车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里。
江席玉支着下巴闭目假寐,透过车窗的反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只见他双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整个人坐得无比端正,侧脸精致完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乖巧的意味。
他那张脸,正经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可人也就正常了这么一会,倏地,他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下,笑了以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边的弧度又变得冰冷。
时而严肃,时而冷笑。
江席玉:“……”
他曲指揉了揉太阳穴,心想:
这人,真的没有神经吗?
直到车里再次响起窸窣的,类似于剥糖纸的声音,江席玉才分了点目光过去。
看完,嗤之以鼻。
只见他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叼嘴里了,不经意间还伸出舌尖舔\/舐着那抹甜腻,似乎发现了江席玉的视线,他微弯着眼将余光歪斜过来,勾人的很。
那股香甜的气息,更为明显,是……
商恃眨了眨眼,晃了晃手中的红色棒棒糖:“草莓味的,哥哥要吃吗?”
江席玉脸上顿时落下三根黑线,不仅抹杀了刚刚那个眼神所带来的悸动,还从里到外,十分冷漠的散发着拒绝的意思。
眼见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意识到车快到江宅了,江席玉才出声询问:“说正事,你现在住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商恃歪头,开玩笑地说:“不可以跟你回家吗?”
江席玉淡声拒绝:“不可以。”
现在这情况带商恃回去,他可能就要提前被试验成o泡果奶了。
江席玉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在一切没有安排好之前,他暂时还不能把这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商恃淡笑了下,意料之内的回答。
他状似失落,犹豫了会,赌气般地说:“那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我住的地方有些乱,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不麻烦哥哥你了。”
江席玉皱了皱眉。
啊,不是,你装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浑身上下一身定制衣物,你tm跟我说住的不好。
我信你个球。
江席玉捏了捏眉心:“我命人去酒店,给你开个房住一晚。”
商恃淡笑拒绝:“不要,我可能认床。”
江席玉:“……”
啧。
江席玉摸索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扔了过去。
“拿着,银行卡密码六个0。”
“嗯?”
商恃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钱包,端详了片刻。
江席玉说:“拿着这些钱,去换个好房子住。”
商恃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哈,真可恶啊。
是想要用这些钱打发他吗?
也对,他怎么敢,把自己带回去呢。
见他不动,江席玉以为他不满意,想了想说:“嫌少?里面有我的名片,不够打电话给我。”
名片?
商恃这才露出稍显满意的微笑:“好的。”
江席玉:笑的很假,别笑了,真的。
最后,拗不过他非要在半道上下车。
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身影,江席玉那根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懈下来。
车里那股恬淡的气味散去,他终于暂时送走了那位要命的祖宗。
而那边呢,商恃看着手里的名片,神情冷漠。
他微微抬头,随着车影在视线中远去,那双亮得像月牙般的眼眸也缓缓褪去了伪装,露出了里面如同毒蛇般的阴冷暗色,似深渊般卷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不愿意带他回家呢,也很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那,就只能弄点麻烦,让他愿意了。
哈啊,那样冷静的面孔,不知道失态起来是什么模样。
他很期待呢。
明天见,哥哥。
商恃满意勾唇,伸手对着车离去的方向,像是打招呼般,掌中被撕碎的名片随风而起,散落在地。
他转身离去,背光的身影缓缓走入黑暗中,直至整个人彻底融入夜色里。
*
两个小时后,老旧的居民楼道里。
灯光幽幽地,忽明忽暗的闪着,将地上那道颀长的身影,撕裂成一段一段。
空气中,弥漫着楼房腐朽的气味。
这个时候了,人差不多都睡着了。
只有一道突兀的脚步声,在黑夜里缓慢而沉稳的往上移动。
直到顶层,那脚步声才停下来。
借着门口微弱的光,商恃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会,许久,他才伸出手,那被光线衬得惨白的皮肤,带着某些病态的美感。
他搭上门把手,打开了门,却没有急着走进去,反而有些倦怠的倚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向里面。
下一秒,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