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戏啥时候拍完?”厉辉烨突然问道。
“估计这个月底差不多了。”顾姿凝答道。
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她会比剧中的其他演员先杀青。
“明天还要继续拍吗?”
“只是上午而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过了好一阵子,顾姿凝好奇地抬起头,望向那张雕刻般立体英俊的脸:“阿烨,有啥事儿?”
“明儿跟我回趟厉家!”
“嗯。”
“对了,阿烨,伯母的病真的没法治了吗?”
那么端庄秀丽的女人,若是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更何况,她还是个如此慈祥温婉的人。
“我已经托人在那边安排了手术,就等妈她答应过去做检查。到时候再定具体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说,伯母还有救是吗?”顾姿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如此激动,她只知道,如果一个人还有未来,那真是太值得庆幸的事!
“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厉辉烨抿紧嘴唇说道。
仅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也就意味着失败的概率很大。顾姿凝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沉甸甸的。
就算是陌生人,只要见过一面,得知对方离世的消息后,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惋惜与难过。更别提这样一位对她极好的女人,顾姿凝为这么低的成功率忧心忡忡。
“留神点!”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怔忪失神,厉辉烨厉声喝道。
次日,午后。
顾姿凝跟在厉辉烨身后走进了厉家的大宅门。
“你这畜生!”
还未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了老爷子愤怒的怒吼。
厉辉烨脚步加快,径直冲了进去。
进门只见他的母亲倒在地上,衣衫凌乱,旁边站着醉醺醺的厉昊天,手正不老实。
“你这畜生!芷晴已经跟你离了婚,你怎么怎么还能干这种事!”老爷子气得几乎说不上话来,手也在不住颤抖。
幸亏管家及时赶来相助!
“爸,我和她做什么关您什么事,她是我的人!”
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厉辉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骇人。
他毫不迟疑地一把抓住厉昊天的领子,凶悍地道:“厉昊天,谁给你的胆子对你妈动手!”
随即,拳头狠狠砸在厉昊天英俊的脸上。
“阿烨!”
顾姿凝急忙上前拦住了暴怒的厉辉烨。
“让开点儿!”
被连揍几拳后,厉昊天猛然醒了过来,看到地上狼狈的母亲,才恍然大悟。
“厉昊天,是谁给了你这种胆量对我妈做出那种事情!”
“花芷晴也曾是我的妻!”厉昊天咆哮道。
“我们早就离婚了!”花芷晴坚定地反驳。
想到白落霞之前在他面前炫耀他们多么恩爱,花芷晴心头泛起一阵苦涩。
经此一提,厉昊天才彻底醒悟过来。
“爹,我回来了!”一声娇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飞飞不明就里,刚一脚迈进门,便见屋内众人神色皆是阴沉。
一瞅见顾姿凝,白飞飞心底那火气便升腾起来。想起上次这女子竟在自家地盘打了自己,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的目光又落到厉昊天那张铁青的脸和厉辉烨揪着他领口的手上,立时愣在原地不动了。
厉辉烨对突兀闯入的人毫不在意,松开了手,从衣兜中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指,“下次,不会这样简单!”他扭头看向一边的老爷子,微微一笑,“老家伙,该打就打,不能纵着,不然哪日还得了。”
厉辉烨从来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冒犯,必定还以颜色。接着,他的目光移到厉昊天身上,嘴角笑意消失,眼底寒光四射,警告之意明显至极。
屋内。
“阿烨,若你能答应我个条件,娘这就去做手术。”
花芷晴望向厉辉烨,盯着他冷酷无情的眼睛。
顾姿凝立在一旁,眼神在二人间来回穿梭。
原来厉辉烨今日回府,不过就是为了劝说母亲去美国做手术。
“阿烨,你也看见了,在这儿的日子让娘很煎熬,既已和你爹离异,与厉家也就没了半点瓜葛!娘决定搬出去住。”
她在这儿每一天都得看着白飞飞与厉昊天亲如父女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过往的不幸,还有那孩子小时候遭遇的一切惨剧!
“只要你能答允娘这请求,下周我便飞往美国做手术。”白落霞的语气带着几许哀求。
“还有,不可因我不住在家中便不来看你爷爷。老人疼爱你胜过一切,即便前些年发生了不快的事使关系生分了许多,但如今好不容易缓和了,得多来陪陪他。”
四年前?
顾姿凝将目光投向花芷晴,心里暗想:是指那时候那事儿吧?
“阿烨,你会答应娘亲的是不是?”花芷晴温柔的眼神定在儿子坚毅英俊的脸庞上,内心泛起丝丝苦楚。此行凶险异常,能否活着归来还未可知呢。
“这么说来,你要让他们母女俩堂而皇之住进来?”
“我和他已经离异,以后做什么事都不再干我的事!”
此刻,白落霞已经不再有权力也不愿意干预男人的生活选择。
厉辉烨缓缓闭上双眼,审视着面前的母亲,她看上去如此决绝,好像打定了主意非离开这里不可。昔日她曾为了楼下那个夜夜未归的男人伤心难过,难道如今真已放下了吗?
“好吧,既然是你的意愿,我就答应你!”
厉辉烨平静地应了下来。
“稍后我便吩咐下人帮你收拾好东西,并妥善安排你新的住所。”
一个时辰后。
厉家大院里,下人们按照少爷厉辉烨的吩咐,正忙着将花芷晴的东西一一打包装箱。
厉昊天瞧见院子里忙碌的情景,心生疑惑,叫住一名丫鬟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回老爷的话,是烨少爷让咱们收拾东西,说是夫人要搬出这院子了,得赶紧把她的物品打包。”那丫头匆匆答完话,便又继续手头上的活计去了。
厉昊天望着二层阁楼方向,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不安——这女人莫非真的决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