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宋胭脂既派人来通知,应该就在县衙,不管怎样,两人是好姐妹,当面问清楚事情经过与想法,再做打算才稳妥。
要是宋胭脂他们正打算谋反,那他心里也该另有思量才是。
许念也跟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是啊,得赶紧去看看。”
她心里也急切想辨明真假,要是韩鹤鸣和宋胭脂当真要谋反,那自己可得重新抉择。
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一个可能成为皇帝的人,站在哪边,关乎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此时必须拿捏精准。
两人匆匆收拾好细软衣物,随着小丫鬟安排好的车马,一路疾驰往县城赶去。
一路上,崔静殊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思绪纷繁复杂,仿若一团乱麻。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和的宋胭脂和韩鹤鸣,竟有这般惊人的魄力与能耐,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到了县衙,宋胭脂和韩鹤鸣正在大堂里,神色凝重,围绕着一张铺满地图与文书的大案桌,低声商议后续事宜。
瞧见崔静殊和许念来了,宋胭脂笑意盈盈,立刻抛开手头事务,快步迎上去:“姐姐,许姑娘,你们来啦。”
崔静殊疾步上前,紧紧地拉住宋胭脂那如纤纤白玉却温暖有力的双手,满脸焦急与关切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胭脂啊,我听说你们竟然真的把县城给攻打下来啦!你们这般行事究竟是想要......”
然而,话还未及全部出口,便戛然而止,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未曾说尽的话语究竟所为何意。
一时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骤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氛围如同一团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宋胭脂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自然流畅。
她那张秀丽的面庞上此刻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与坦然,双眸之中更是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徐徐扫过大堂内的每一个人,然后用一种沉稳而清晰的语调轻声说道。
“崔姐姐,想必您也深知如今这个世道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
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间,苦不堪言,饱受折磨。
我们之所以会选择如此铤而走险,毅然决然地去攻打县城,绝非是出于对权势地位的贪恋或者个人私欲的满足。
实在是因为我们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广大的父老乡亲们继续遭受苦难,整日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所以,我们才下定决心挺身而出,拼尽全力也要为大家谋求一份安定祥和的生活,让所有的人们从此不必再承受那些无谓的恐惧和忧虑。”
崔静殊紧紧地皱起那如远山般秀丽的眉头,满脸都是忧虑之色,声音沉重而又焦急地说道。
“可是,这终究是谋逆造反之事啊!一旦事情败露、行动失败,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这可不是像小孩子玩闹那般简单轻松,而是关乎生死存亡、掉脑袋的天大之事!你们怎么能够这样轻率鲁莽地去冒险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着头,那美丽的眼眸之中盈满了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就在这时,韩鹤鸣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走到宋胭脂身边后,他稳稳地站住身形,神情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开口道。
“崔夫人,请您尽管放心吧。这件事我们绝非一时冲动、心血来潮之举。实际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开始精心策划、周密筹备了。
无论是人员安排、行动计划还是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应对方案等等方面,我们都考虑得十分周全详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而且,我们有着坚定无比的信念和强大的实力与能力,相信一定可以成功实现目标——让这一方的黎民百姓从此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再也不必遭受战火纷飞带来的苦难折磨。”
说话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质疑其决心的力量。
许念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睛滴溜溜转,心里暗自琢磨。
宋胭脂看着崔静殊,目光诚挚,言辞恳切,上前一步握住两人的手。
“崔姐姐,我和鹤鸣深知此事重大,风险极高,可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实在于心不忍。希望你们能理解、支持我们,往后若有难处,咱们一起扛。”
崔静殊沉默良久,缓缓叹了口气,看着宋胭脂的眼睛:“胭脂,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只希望你们能一切顺利。不管前路如何,咱们姐妹一场,我定会守好这份情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只能送上真挚祝福。
许念心中却乐开了花,脸上立马带了笑,甜甜说道:“希望老爷和夫人马到功成,还百姓一世安宁。”
她已然盘算好,他要跟着韩鹤鸣,说不定日后能飞黄腾达,享尽荣华。
宋胭脂和韩鹤鸣相视一眼,两人齐齐点头:“这是自然。”
有女眷在此,韩鹤鸣觉得诸多不便,便朝门口唤了一声:“胭脂,你来陪着崔夫人和许姑娘说说话。”
宋胭脂闻声而入,韩鹤鸣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继续投身于安排后续诸多繁杂事务当中。
见到韩鹤鸣出去,崔静殊拉过宋胭脂的手。
崔静殊紧紧拉住宋胭脂的手,眼中满是哀求与焦虑:“胭脂妹妹,姐姐实在没别的法子了,想请你再派人去边关,给我家小常将军送一封信去。”
她微微顿了顿,嘴唇颤抖着,又接着说道,“或者,哪怕帮我打听打听也好,我只要知道他可还安好,心里就能踏实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往日的从容优雅此刻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心的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