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四哥,我都没能跟汗阿玛出京。”
胤?眼底满是羡慕,被他拽过来的胤禟脸色臭臭的,不肯去看胤禛,而心底却也有一丝羡慕。
他俩都不记得上次出京是什么时候了,小时候撒泼打滚也没能跟着去塞外。
分明汗阿玛答应的好好的,等进了上书房就带他们去,进了上书房后再也没去过。
兄弟俩心里全是泪啊,别的兄弟带着师傅一块出发都要去塞外,就他俩,格外倒霉。
胤禛是个不太会安慰人的,憋了半晌,只干巴巴地道:“你只要在读书上多下些功夫,汗阿玛定会看见的。”
随着他的话,羡慕就这么僵在胤?脸上,松开了手中拽着的胤禛的袖子。
“弟弟还要去上书房,弟弟先走一步。”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被他生拽过来的胤禟,笑出了声,让他在十四弟几个跟前卖弄,还非要拉着他同四哥交好,该!
胤禛也是一愣,随即恍然,他悟了呀。
他轻笑一声,是他着相了,冷脸不一定好用,但是功课一定管用。
胤禟听到胤禛的笑声,顿时收敛了笑意,臭着一张脸,冷哼一声离开。
胤禛看着他也是有些头疼,两人的恩怨有些年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两个人的心眼都不大,谁也不肯先低头。
这还得从两人小时候说起,胤禛养的狗被胤禟偷摸剃了毛,这可把他给气坏,然后少年的他,选择把胤禟的辫子剃了。
最后当然是事情闹大了,满人的辫子不是小事,两个人都挨了罚,这梁子也就这么结下来了。
如今想起来,胤禛有些好笑,又有些觉得丢人,他当年竟也干过这样冲动的事情。
他回过神来,方才的笑意消失不见,依旧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四贝勒,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胤禩在不远处瞧着同四哥关系越来越好的胤?,以及凑在一块的胤禟,目光格外的复杂。
一个是同跟他同在孝懿皇后膝下长大的情分,另两个是跟他多年读书的情分,可为什么短短半年时间,一切都变了?
“八弟,该走了。”
直郡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胤禩脸上挂上了标志性的微笑,回头看去。
“大哥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
诺敏笑着从乾西二所出来,边走边同其木格说话,总结着今日的不足和优势。
只等着下次董鄂氏再办投壶的时候,能技压群雄。
才走到乾西三所的外头,便见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从乾西三所出来。
她脚步匆匆,不同于寻常宫人的沉稳,她四下张望,眼里藏着小心,衣角飞快地消失在拐角处。
其木格看了诺敏一眼,瞬间追了上去,她这样的性子王妃还能让她贴身伺候格格,正是因为她身手极佳。
宫里规矩森严,她不好太过显眼,只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妇人倒是真小心,这在宫里绕了好一会才探头探脑的进了一间屋子。
其格其这会迎了上来,诺敏问道:“府里可来了什么人?”
她心里转了转,很快锁定了自家福晋要问的人。
“两刻钟前依尔觉罗氏的额涅来过,母女俩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话,奴才派人盯着呢。”
那日的小宫女,名叫春莺,如今倒是为她所用。
其格其办事,诺敏自是放心的,“让她先盯着,等这件事了,再寻个机会,将她带来正院伺候吧。”
格格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春莺在依尔觉罗氏跟前是得用的,只是免不了被打骂。
宫里的宫女都是八旗出身,也算是高贵,尤其是宫女的脸面,更是精贵,不像小太监打得骂得。
可骂几句,亦或者身上挨了几下,看不出来,也没人会为一个宫女撑腰。
有了诺敏这话,其格其心里也是欢喜,这春莺着实乖巧。
她虽是姐姐,但其木格可不曾这么乖巧过,这让她面对春莺的时候,总忍不住心疼。
如今春莺能有个好去处,她也替春莺高兴。
“奴才替春莺谢过福晋。”
与此同时,张氏也注意到了依尔觉罗氏今日的异常。
自打那日福晋身边的宫人给依尔觉罗氏送了药来,依尔觉罗氏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多日来不曾出门。
可今日,自打她额涅来过之后,依尔觉罗氏却一反常态,这才什么时辰,便要了几桶热水。
张氏想了想,拿了荷包便往依尔觉罗氏的屋子走去。
“好妹妹。”
依尔觉罗氏正坐在梳妆镜前,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任由春莺给她绞着头发。
“我道是谁,原来是攀了福晋高枝儿的张姐姐,您能和福晋称姐道妹的,我可担不起姐姐这句妹妹。”
依尔觉罗氏轻哼一声,手中动作却不停,依旧对着铜镜描着眉毛,不曾多看着张氏一眼。
她心情有些激动,描了许久的眉毛都觉得不够满意,擦了又重描。
张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圈,也不管她的冷淡,依旧带着笑意,自顾自地寻了个绣墩坐下。
“你我一起进的乾西三所,我的难处旁人不懂,妹妹你还不懂吗?”
张氏打起了感情牌,拿出帕子拭泪。
“这府里,福晋强势,十爷心里眼里只有福晋一人,我一个汉军旗包衣,无依无靠的,除了投靠福晋,又能有什么法子?”
依尔觉罗氏透过铜镜,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这会才来寻她,晚了,她就要得宠了。
想到这,依尔觉罗氏只觉得浑身灼热,看了春莺一眼,“将那件衣裳拿远些。”
张氏顺着春莺瞧去,只见一旁的熏炉上放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装,似乎跟福晋的衣裳有些相似。
不过这香味倒是好闻的很,一股子香甜味。
“那又如何,姐姐如今是福晋的人,福晋自然不会亏待你。”
张氏叹息一声,眼中带着艳羡从依尔觉罗氏的脸上扫过。
“我不比妹妹,出身满军旗,又是花容月貌,还有出头之日,之前是姐姐不对,姐姐只求,日后妹妹出息了,能顾念着我们一同进府的情分,能多照顾一二。”
张氏语气谦卑,话更是说到了依尔觉罗氏的心坎上,她看着镜子中面若桃花的面容,心里得意。
“那就得看姐姐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