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我自是知晓那女人不会轻易帮我们。”
许昌宏连忙道:“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黄麻子他们供出你来啊!你……你可是我们许家的希望!
那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女人,便是她勾得县衙那群愣头青四处为她卖命又如何!只要咱们拿捏到她的软肋了,她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许昌茂心头那旺盛的火苗因为许昌宏的话,慢慢熄灭了一些,牙关紧咬,“什么软肋?!”
“女人的软肋,说来说去不就是那几样东西——男人、孩子和贞洁。”
许昌宏眼神一闪,声音压得更低了,“方才店伙计给我们上菜的时候,不是嘀咕了一句,说方才有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我们包厢门外停留了好一会儿吗?
当时我们都没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想,那女人定然就是云霜!
这说明,她是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一起来的!”
许昌茂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咱们把她的孩子绑过来……”
“对!”
他们许家几个兄弟里头,脑子最活泛的其实是大兄。
但大兄现在因为被心里的恐惧冲得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只能他来顶上了。
许昌宏贼兮兮地道:“她现在没把那两个孩子带在身边,定是让他们待在某处了。
待会,我们只要趁她不注意,把那两个孩子搞到手,还愁她不听我们的?
呵,到时候,我便是让她跪下来舔我们的脚,她也必须照做!”
“可是,她跟县衙的人交好,若是她因此倒打一耙,又让县衙那群人把这件事告到卫所……”
“大兄,我们只是请那两个孩子到我们家做客,又不是要伤害他们,以前咱们可是一个村子的,维安也时常跟他们一起玩耍,便是他们告到卫所,卫所的人才懒得因为这种小事搭理他们。”
许昌茂道:“何况,绑走那两个孩子只是第一步,我方才不是说了,一个女人的软肋无非就是那几样——男人、孩子和贞洁。
咱们先用孩子把那女人骗过来,然后你或者我委屈一下自己,把她办了……”
他说到这里,脸色忍不住兴奋起来。
说实话,他眼馋那小婊子很久了。
瞧她那水灵模样,跟村里那些女人就是不一样。
许昌茂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瞥了许昌宏一眼,轻嗤一声,“你这小子。”
许昌宏也没想掩饰自己的欲望,笑得一脸猥琐,“我可没有六郎那么傻,死活要娶那种女人回家,那种女人,玩玩就得了。
到时候,咱们兄弟俩轮流上,这小婊子至今都装得冰清玉洁的,看着是要脸的。
等她被我们玩成残花败柳了,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法子听着靠谱!”
许昌茂只要想到那贱人到时候被他们压在身下,哭得梨花带雨求饶的模样,整个人就燥热了起来,连忙四处张望道:“可是这个大堂里,没看到那两个野种……”
“大兄你傻了!”
许昌宏道:“方才,那女人是从楼上下来的,她应该是包了包厢。
啧,也不知道她到底勾搭了哪个男人,不但能来洪福楼吃饭,还能开包厢了!
到时候,咱们就上楼,一个一个包厢搜过去,怎么可能找不到那两个野种!”
许昌茂脸色沉冷,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
然而,不待他说什么,洪福楼外头,丁县令和好几个捕快打扮的人就走了进来。
一见到他们,贺文君就扬起一个笑脸迎了上去,道:“辛苦各位官爷特意跑一趟了。”
“贺东家,没想到这回出事的,是你们洪福楼啊。”
丁县令跟贺文君显然交情不浅,撸着胡须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文君暗叹一口气,道:“小人也不清楚,这事儿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死者丁县令也认得,是我们贺家的贺管事。”
“贺管事?”
丁县令眼神奇怪地看了贺文君一眼,道:“带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大山道:“大山,你带两个人留在大堂里,审问这里的人,若确定案子与他们无关,就让他们先行离去吧。”
大山:“是!”
许昌茂和许昌宏的眉头顿时都紧皱了起来。
下一息,他们却是讶异地发现,那云霜竟是跟在县衙那群人身后,往后厨去了。
“呸!那小贱人,县衙里定然有她的姘头!不会就是那老得能当她爹的丁远山吧!”
丁远山,就是丁县令的大名。
许昌茂吐了口口水,道:“县衙的人去查案,她竟然就这么恬不知耻地跟上去了!这是抓紧时间讨好自己的姘头?”
许昌宏道:“大兄,你往好处想,那女人现在全身心都扑在了县衙那些人身上,只怕连自己的孩子姓甚名谁都忘了。
县衙的人审问咱们期间,咱们是无法四处走动了。
我还巴不得那女人被拖得久一些,咱们也好找机会上去绑人。”
也对。
许昌茂这才把心思收了回来,沉着一张脸,等着县衙那些人过来问话。
如今的许昌茂在云霜眼中就等同于丧家之犬,她压根不想多给他眼神。
见杨元一他们来了后,便跟着他们一路往后厨去了。
杨元一见到云霜,很是高兴,最近县里发生命案时,云娘子似乎都刚巧在场,定然是破案大神把云娘子召唤过来的!
他找到空隙,凑到了云霜身边低声道:“云娘子,你和我们一起去查案,不需要带帷帽吗?”
云霜淡淡一笑道:“如今不用了。”
一开始她带着帷帽,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毫无根基,不想让自己一下子太过显眼。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她已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也是时候坦坦荡荡地参与到某些事情中了。
杨元一顿时很是兴奋,“就是说嘛!云娘子有这能耐,何必遮遮掩掩?自是得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案子是云娘子破的!”
最近他们山阳县连破了好几个大案子,便连州府那边都特意派了人过来表扬他们。
丁县令更是一天到晚都笑不拢嘴,他已是快十年没升过职了,如今铆足劲要在下次政绩考核时升职加薪呢,天天一有空就让他们多去关心关心云娘子,看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简直像是被他家亲娘附体了一样。
两人没说几句话,后厨就到了。
在最前头带路的是高掌柜,只见他到了后厨后,脚下的步子依然不停,径直把他们带到了后厨最后方的柴屋后头。
却见那里,是一条很窄的巷子,巷子里随意地堆放着箩筐、扫帚等杂物。
而正中间的地方,一个身穿灰蓝色袍服的男人正身子朝下地躺在地上,脸朝一边侧着。
脸上是独属于死人的灰白之色,眼睛和嘴巴都微微张着,从他的脸上,似乎还能看出他临死前的震惊和迷茫。
肉眼看过去,不管是地上还是死者身上,都没有一丝鲜血。
是一具……死得很干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