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苏醒的消息,如久旱降甘雨,彻底洗去了高家上下的阴霾。
作为降雨使者,姜飞阳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晚宴的焦点。
高家之主高正,当先向他敬上了第一杯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见高正容光焕发,向众人讲述道:“你们别看小中医年纪轻,他本事可大着呢!我和小雪才出门外没待两分钟,就听见小欢醒来的声音,这医术简直神了!”
姜飞阳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谦虚了几句,最后说:“这都是运气。”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心里清楚,能救回高欢,并不是凭借他自身的医术。
这一切的功劳,说到底都该归功于那个叫花子,自己只不过代了个劳而已。
但面对一桌子不熟悉的人,他又不可能掏心掏肺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何况这么玄异的事情,即便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信,恐怕还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只能把功劳暂时记在“运气”头上。
高正爽朗一笑,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哈哈!大家说对不对?”说完,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同桌的赛华佗身上。
赛华佗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当下只能尴尬陪笑,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看向姜飞阳,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赛华佗觉得自己名声在外,今天却在人前栽了跟头,显得自己的医术不如一个毛头小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他不愿参加晚宴,怕丢不起这个脸,奈何盛情难却,高家又得罪不起。想到那泡了汤的一百万,龙虾鲍鱼大闸蟹进了嘴里也味同嚼蜡。
他心中好奇姜飞阳是如何做到的,便又说道:“我想请教一下,小中医究竟是如何治好高欢的?能不能交流一下心得?”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说来话长啊……”姜飞阳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常言说同行是冤家,但在医生这个行业却是个例外,因为医者仁心,都是救死扶伤,只有大家互相交流心得,才能共同推动医学进步,从而拯救更多生命。
姜飞阳深知这个道理。
但今天这个案例却并非靠的医术,所以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心得来。
正不知如何敷衍时,只听同在一桌上的雷正说道:“隔行如隔山,跟外行人有什么好说的。”
赛华佗瞪了一眼,问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也是外行人了?”
雷正冷笑一声,显是对赛华佗不屑一顾。
只听雷正说道:“单凭医术,真能救得了高欢么?我看未必。”
姜飞阳见过雷正开坛做法,知道他是茅山传人,属于是玄门中人,因此他能在这件事情上看出端倪,并不令人觉得意外。
令人意外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只听他说道:“是我雷正学艺不精,今天在高人面前献了丑,只是心中颇有些疑惑,希望酒饭过后能请高人指教一二。”
原来他今天开坛做法时,没能找见高欢的魂魄,因此心生疑惑,却不知是因为高欢的魂魄被藏在小绿瓶中,且有叫花子的镇魂符封印,因此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飞阳可不懂这些。
但他心里也已明白,这雷正分明是把他当成玄门高人了,内心不禁暗暗叫苦。
赛华佗刚才的问题才算敷衍过去,这会儿又来一个要请教的,而且要请教的问题还是他完全不懂的领域,这可如何是好?
内心暗暗叹了一声,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笑着说了一句:“大哥,道不可轻传啊,咱们还是喝酒吧!”说着便举起酒杯,示意对方同饮。
几人的一番交流,高正也自然看在了眼里,内心对姜飞阳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奉承道:“小中医这是中医玄学两开花啊!”
要知道,赛华佗可是名动一方的中医权威,那雷正也是个不世出的茅山高人,不料今天却都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比了下去。
于是高正也举杯站起,邀请众人喝酒。
一杯酒喝罢,高正从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封红包,塞到姜飞阳手中,又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小欢后续的治疗和调理,就有劳你小中医多多担待了。”
出诊收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这红包薄薄一封,有没有两百块钱都不知道,姜飞阳便心安理得地收下红包,只是心里有些失落,还以为有钱人家出手阔绰,会打赏个十万八万呢。
没想到现实残酷,竟是这么的抠抠搜搜。
当下打定主意,往后要多开点名贵的补药给他孙子享用,多少得放他点血才行。
于是对高正说道:“老爷子放心吧,我会尽心尽力的。”
宴席散后,姜飞阳以为今天总算要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雷正和那位快一百岁的老先生又拦住了他,非要请他到房间一叙,说什么高人难遇,错过必抱憾终身云云。
姜飞阳见老先生似乎也没几年可活了,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情有可原,一来架不住他们再三请求,二来知道他们都是玄门中人,也想听听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便答应一叙。
三人锁在一个房间内,姜飞阳没有多说,只把小绿瓶拿了出来,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个……”
两人接过小绿瓶,轮流端详了一番,只觉得平平无奇的,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内心均以为是高人在有意考验他们的见识,便也不敢多问。
于是两人又把拧成一团塞子的符纸打开,一看之下,都不由地大惊失色。
“镇魂符!”
雷正一眼看见镇魂符,当即恍然大悟。
因为他知道,镇魂符能够镇护魂魄不散,而且还能使其在阴阳两界藏踪隐迹,所以在他开坛做法时,才始终找不到高欢的魂魄。
能画出这样的镇魂符并不难,但要让灵符发挥奇效,则需要注入强大的法力才能激活,如此高深的修为,只怕是他们这辈子也望尘不及的。
看见他们脸上震惊的神色,姜飞阳内心好奇,但又生怕自己露了怯,便故作高深地问了一句:“你们都看出来了?”
两人诚惶诚恐地点头回道:“看出来了……”
姜飞阳又试探着问:“那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两人又诚惶诚恐地摇头摆手,连说不必了。
他们的疑惑虽然解开了,却让姜飞阳内心纳闷了,心想:“这符纸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让他们只看一眼就震惊成这个样子?看来那叫花子的确不简单呐……嗯,我得再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那本真经才行!”
想到这里,心中更把真经当成了宝贝。
眼下这件事也就更不能向外人吐露了,否则遭人惦记,平白惹来麻烦。
自己闷声发财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