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沿着河道前行,沿途岸边和桥上,都有驻足观望的临安百姓。
他们见新郎官乘船前行,纷纷丢着彩带,花瓣,对着林凡不断挥手。
“林大人,百年好合啊!”
“林县令,你一定要幸福啊!”
“林凡...”
一路上,林凡立于船头,听着百姓们的祝福,嘴角勾起笑意。
“老夫昔年入仕,也想当个好官,辅佐玄宗治理社稷,也曾把自己对比孔明,魏征等名臣,最后却以反叛收场!”
“林凡,南宋也好,大唐也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还望你莫要辜负百姓对你的信任。”
李白摇晃着船桨,见临安城的百姓看待林凡,并没有看待官员时的恐惧,反而真诚祝福,嘴角也不由得勾起弧度。
林凡不断挥舞手臂,回应着沿途的百姓,对着李白笑道:
“我以为让你在南宋转世,你可以用年轻的身体去游历大好河山,赴朝廷施展抱负,重现诗仙风韵。”
“你倒好,别人不是婴儿就是少年,你直接来个老头,若是故去,我可没能力再替你转世了!”
李白突然朗声大笑,并不说话,笑的林凡表情古怪,不知道这老头又耍什么酒疯。
远处过军桥遥遥在望,岸边两侧和桥上,正聚集着大量的百姓,见林凡的渡船出现,连忙挥手呼唤。
“新郎官的船来了,新郎官的船来了!”
许府大门紧闭,门口围满了女婢,都在严阵以待。
李公甫正手搭凉棚张望着,见林凡出现,嘿嘿笑道:“老林今天真帅气嘿。”
渡船靠岸,林凡在众人的围观中上岸,回头望去,桥那边迎亲队伍已经出现,还在用红包开路。
李公甫迎了上来,一招手,十几名女婢便将林凡围了个水泄不通,皆是满脸绯红的笑意。
李公甫挺了挺肚子,对着四周街坊抱拳,遂对林凡扬着下巴道:
“老林,你我虽情同手足,但接亲的规矩可不能少,你想迎娶我的弟妹妹,得过三关!”
“新郎官过三关喽~”街坊四邻扬着鲜花起哄,全都堵在许府门口,充当门神。
“老李,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你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助纣为虐?!”
“速速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林凡撸胳膊挽袖子,抬手对着身后一招:“钱来!”
随着林凡话音一落,身后已经走过古桥的接亲队伍,立马做投掷状,
大把的红包犹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引得许府门前四邻哄抢。
“欸你们...”
李公甫望着重兵把守的大门,眨眼间就溃不成军,无语的一跺脚,对着身后喊道:“上第二关!”
墙头上,许仙露出脑袋,点燃了一炷香,笑眯眯的喊道:
“第二关来喽,林兄需按照‘日,月,星’三字为韵,在一炷香内创出三首佳作,来表达对新娘子的喜欢,才算是过关喔!”
林凡闻言脸色一苦,为难道:“我说许大夫,你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我一个捕头出身的莽夫,你让我一炷香内创三首佳作,这不是为难人嘛!”
“别慌,我们来帮忙!”
人群后方,张仲凝和张尽忠挤过人群,来到林凡身边站立,
张仲凝目光扫过左右围观百姓,沉吟片刻吟道:“金日良缘喜意真,良辰吉日共欢辰,浓情蜜日心相伴,岁岁长歌日月新。”
诗词作罢,张仲凝望向墙头的许仙:“可否?”
“好日,好日...”街坊四邻文化都不高,但看着张仲凝自信满满的模样,连忙撒花欢呼。
许仙叹声叹气,幽幽道:“还有两首!”
少年郎张尽忠向前一步,嘴角有着自信的弧度,吟道:“今夕佳月照君颜,琴瑟和鸣月岁绵,爱意盈心同月满,情长似海月长圆。”
“好诗,兄弟好文采!”
张尽忠一首以月字为韵的诗词吟完,张仲凝顿时鼓掌叫好,望向张尽忠的目光中,满是知音遇知音的欣喜。
张尽忠脸颊多了几分红霞,连忙摆手:“在兄弟日诗面前,我就是献丑”,遂望向墙头的许仙:“可否?!”
李公甫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许仙:“我早就跟你说了,老林身边都是能人,你非要让他们吟诗,这不是送分吗!”
许仙脸上多了几分讪讪,望着刚刚点燃的香,硬着头皮道:“还有一首星字韵!”
林凡制止住张仲凝和张尽忠,对着船夫抱了抱拳:“压轴大戏就看您了!”
李白坐于船头,大口喝着酒,见岸边众人都望了过来,不由苦笑道:“你这不是给老夫难看嘛。”
“也罢,今日既是你新婚,那这个压轴大戏还非老夫不可了!”
“嚯,这老头谁啊,口气这么大,刚刚那两位吟唱的诗句已经是佳作了,他竟然还口出狂言自己压轴?”
“不知道,应该是船夫吧,我记得船夫只会唱打渔诗啊,可那是曲啊?!”
李白放言压轴,岸边围观百姓皆窃窃私语,
刚刚张仲凝和张尽忠吟的诗,就已经可以做传世篇了,难道这船夫是隐士大文豪不成?!
不止百姓不信李白有这能力,就连张仲凝也满眼存疑,觉得林凡在故意认输,
张尽忠目光收缩,盯着船夫沉吟,忽然眼神一亮,猜出对方身份!
“琼霄澄澈辉似霜,银汉迢迢情未央,碧落璀璨光难掩,太虚绚烂梦无疆。”
“小友,老朽这首诗,可否?”
“这...全句没有一个星,却每一句诗都让人听出星的意境,如此佳作,竟然出自一船夫口中?”
张仲凝呆呆的望向船夫李白,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是举人,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了,自认文采这一块,没服过谁。
刚刚随便一个牵马的伴郎都能作出佳作,已经令他震惊不已,现在一个划船的船夫,竟然能全篇无一星字,就做出满是星韵的诗句。
琼霄,碧落,银汉,太虚,这是何等意境?自己的日字诗,跟对方一比,就像是小儿学语一般可笑。
长叹一声,张仲凝再无一丝的傲气,对着船夫行了一礼:“先生大才!”
李公甫无语的一拍额头,讷讷的望向醉酒船夫,这老头是李白?!
靠,李白都来了,还出诗考核,这有多蠢!
根本用不到许仙了,李公甫让开道路,叹息道:
“我早就让小舅子不要出诗题,不要出诗题,三分之一的香还没燃尽呢,这第二关跟白送一样!”
林凡拍了拍李公甫的肩膀:“事实上,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这老酒鬼也来了,哎,这关太简单了!”
“你...老林你别得意忘形,这第三关守关的可是张仲秋,你过不去的!”
李公甫目视林凡欠欠的带着伴郎团突进至许宅门口,忽然笑了,笑的那叫一个畅快!
“小妹也来了,难怪今早没见到她,林兄要小心了。”
张仲凝闻言向着院墙上望去,果然见到张仲秋,笑眯眯的出现,本能的后退一步,躲到了张尽忠的身后。
“那是,孙姑娘吗?”
张仲秋一现身,张尽忠便诧异出声,两人也太像了,见张仲凝一脸狐疑的望着自己,连忙闭口不言。
张仲秋趴在墙头俯瞰,遂用绳子送下一架古筝,笑眯眯的对着林凡道:
“新郎官,你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但唯独没见过你唱歌,我看你这关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