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静静地注视褚临,窗外的光线打在她身上的圣女服,熠熠生辉。
对视一会儿后,明殊垂下眼帘,淡淡道:“遵从尊主的一切命令。”
褚临衣袖中的手用力握紧,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前往圣牢。”
“今后,你的每一天每一日,都将在圣牢中度过,简单收拾一下就跟本殿走吧。”
言毕,褚临转过身,步伐缓慢地走出圣女殿。
跟随褚临身后的那几个圣者,见此纷纷对明殊露出鄙夷的眼神——
“圣子殿下终于是彻底厌倦了她!”
“呵,明殊总是对圣子殿下不冷不热的,那般傲然态度,我要是圣子殿下,我也不爽啊!”
“尊主对明殊寄予厚望,想让明殊在沧州盛会中获得更多的实战经验,可谁知她如此不争气!真是丢人!”
……
这些圣者说话时没有避开明殊。
他们是故意说给明殊听的。
明殊听着这几个圣者说的话,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
但这一刻,明殊心里很清楚:褚临对她的“冷落”有效果。
以前,这些圣者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讽刺她。
现在他们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明殊微不可见地轻扬唇角,她抬起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光线照射下来,却无半点映入她的眼中。
云澜……
明殊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少女的名字。
她对贺兰弈从前的往事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据说,贺兰弈追求过一个人族炼丹师,而这个人族炼丹师,就是战神府的千金小姐,云轻。
但贺兰弈爱而不得,心中生恨,所以当时还是圣子的他,召集了一群服从他的圣者,追杀云轻。
后来,云轻的女儿诞生了,取名……云澜。
明殊闭上双眼。
她和云澜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她们都是在贺兰弈扭曲的仇恨中诞世的。
要说唯一的区别是,云澜的母亲云轻很幸运,能在贺兰弈眼皮底下逃脱,如今应该和她的伴侣在某个世外桃源里,幸福地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子。
但她的母亲却没有这么幸运,她死了,落得一个无比凄惨的下场,无人问津。
“圣女殿下,你该出发了。别干站着,反正逃不掉,还不如好好面对。”
圣者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明殊慢慢睁开眼,望向眼前那些对她露出冷讽目光的白袍人。
“好。”
少女缓缓启唇,似笑非笑:“我马上就来。”
她凝脂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窗台,光线透过窗花化为一个个细小的光点,在她指尖跃动而起。
最后,明殊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大步往前走去,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畏惧。
尽管她即将面临的,是圣牢里那些或肉眼可见、或隐入黑暗的危险,她心中也没有半分恐惧,相反,她心如止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云澜,我会一直把你视为对手。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到我从圣牢走出来……
到那时,我们再好好打一场。
没有擂台,没有观众。
只有你我。
*
碧落之境,沧州。
沧州盛会被迫结束,但那五件化神者的信物,还是由穆淮依照个人积分派发下去——
个人积分最高的五名小辈,分别为容檀之、楼燕袭、东方棋、北冥慕颜,以及另一位西凌氏族的小辈西凌宇。
云澜小队那边,院长将两件化神者信物交给容檀之和楼燕袭。
“这个化神者信物,你们收好了,千万别弄丢。”
院长语重心长道:“等你们的修为等级抵达十级灵圣,也就是半神,就可以带着信物前往天域,成为真正的神。”
所谓信物,就是天域化神者的随身物件。
容檀之选择了一个风铃,而楼燕袭选择了一支画笔。
容檀之用指腹摩挲风铃,突然问:“院长,化神者的信物可以转让吗?”
院长眉心微蹙:“转让?你为何要这么问?你难道以后想把信物送给其他人?”
容檀之淡声道:“经历了这次贺兰弈的突发围杀,我觉得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太长远,我们无法预料未来的事。”
“这个化神者的信物如此重要,我也不能保证,我今后到底可否走到成神那一步,所以……如果我不能化神,我希望可以将信物转让给其他队友。”
楼燕袭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我们无法化神,那我们为何不能把机会让给比我们更需要的队友?”
院长:“……”
他沉默半响,长叹一声,答道:“理论上是可以转让的,你们现在拥有对信物的所有继承权,日后……”
说到这里,院长顿了顿,又抬起手,没好气地敲了敲两个少年的脑袋:“算了!不准说这么不顺心的话!你们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小辈,日后一定能成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