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就是与魅鬼打斗的那次。
当时她吓得浑身哆嗦,差一点没从马上栽下来,其实她是想跑,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她才没有跑成。
反观刀疤,跳下马背,手持双刀,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上去。
如果不是刀疤挨了魅鬼那么一下子,那么,那一下子就得打在吼她的男人身上,现在奄奄一息的可能就是他。
换句话说,是刀疤替男人挡下了那致命一击,难怪男人这么在意刀疤,不愿意他死去。
女孩想起这两次战斗,苍凉的心境好了许多,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男人为了她又何尝不是舍身相救?
实际上,男人也很在意她,只是没有像刀疤那样表现得过于强烈罢了。
男人的温言软语女孩听进去了。
有刀疤他们就多了一层安全保障,失去他,就少了那层安全保障。
看来,想在扎罗岛上若想很好地活下去,真的很难。
女孩因为遇见了晏惜寒,使她暗无天日的日子重新见到了几缕曙光。
“晏先生,我希望刀疤能尽快地好起来。的确有他在……”
一阵大风卷走了她说的话,闪电快跑着下到山脚,男人没听见她说的心里话。
女孩不再发话,一纵缰绳,白雪撵了上去。
两人静静地骑着快马,旋即离开城堡所在山峰,奔进浓雾弥漫的辽阔山谷,两匹马登上一道缓坡,再冲下去,雾气渐渐散了。
天地间本来的翠绿模样呈现在两人面前。
“雨菲,你知道嘛!你对我,对大家一样重要,不可或缺!”
一抹笑意浮上晏惜寒的嘴角,他侧头看着她。
女孩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在敷衍她。
她满脸通红,神采飞扬。
她心里好高兴啊,终于有人在意她了,还亲口说了出来。
“晏先生,你放心,我会像刀疤一样的,会一样的。”
说话时,女孩的脸更红了,她知道他能听明白她的话外音,她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浓得欲滴落。
男人很为她骄傲,骄傲她像男人一样勇敢。
升起的旭日万丈光芒驱散了清晨的朦胧白雾,一片辽阔原野在两人面前展开,闪电和白雪争先恐后地向前方疾跑,声声马蹄踩踏在低缓的起起伏伏零星小山丘上。
他们没有浪费时间,马不停蹄地赶路,穿越青翠绿林与沉静的山谷,经过数条溪流。
终于,傍中午时分,晏惜寒与楚雨菲来到了目的地,山脚下那片沼泽湿地。
晏惜寒选择了一处地方,两人下马,把缰绳拴在一棵针松的枝桠上,两人脱下各自披风斗篷搭在马鞍上。
“雨菲,我们先吃饭,吃饱喝足了好干活儿。”晏惜寒拎下水袋,一边奔女孩走来,一边说道。
“晏先生。”
女孩摘下水袋和大袋子,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我都不知道一会儿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告诉我,让我做什么?”
晏惜寒故作神秘地笑笑,“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重体力活,就是给我打打下手,做点辅助工作。”
既然人家不说,也别问了,吃完饭不就知道了嘛!
两人从袋子里掏出肉干咀嚼着,晏惜寒把视线望向前方不远处的沼泽湿地。
这是一片极少有人光顾的被遗弃水洼地,不是说它多么地偏僻,而是没人知道它有多么的凶险,连晏惜寒都不知道。
这片土地方圆几公里,被树荫遮盖着,无数条毒蛇一般弯曲的、水流缓慢的溪流交缠在这里,形成大大小小连片蜿蜒曲折的水塘,水塘淹没草地、低地、荆棘和灌木丛,水少的地方像结块的酸牛奶一样僵硬、黏腻,低垂的树枝伸进水里腐烂,水面上漂浮着树木碎裂的枝叶、朽木和藤蔓,水生植物在水面开着各样颜色的花朵,仿佛这是犹如世外桃源的胜地,其实是吃人的陷阱。
里面烂泥塘凸起不少大型动物的骨骼,不知深浅的动物一旦走进这里,就如同走进了坟墓,很难有活着逃生的。
一些长着长长尖喙的大鸟就栖息在凸起的骨架和腐木上,专门袭击在附近经过的蛙类和小蛇等,更有水陆两栖爬行动物活跃在这个地方。
晏惜寒才刚骑着闪电,瞥见水塘深处黑泥里有几只大鸟拍翅怪叫着不断俯冲,那是大鸟正在恣意啄食被困死在这里的什么动物,大鸟尖利的喙犹如明亮亮的剃刀,任凭再坚硬的动物喉咙和胸膛都难逃被活活撕裂的命运。
他看见大鸟叼食着红色发亮的内脏和扯烂的腐肉条在空中盘旋摇荡,顺着内脏和腐肉滑落的血滴、残渣散落在四周污泥浊水中,成百上千的苍蝇在污泥浊水之间飞绕。
时间不会太长,动物的血肉会被啃食得干干净净,剩下寥寥无几的骨架深埋于沼泽之中。
晏惜寒第一次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是一个死亡与滋养生命交织的地方,更有一些听说了都恶心人到死的吸血小黑鬼活跃在水塘里。
小的犹如蛆虫,而大的则有手指那么粗。
他今天不远数十公里奔波来的目的,就是让那些吸血小黑鬼吸他身上的血。
这太恐怖了吧!
不信,你拭目以待。
晏惜寒吃饱喝足,等楚雨菲把袋子收拾利落,从里面掏出那个封闭的医疗器械盒子,拿出里面的镊子对他比划一下,然后轻敲一下盒子,金属交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听着很悦耳。
“晏先生,你是否告诉我该怎么用它?”
女孩眼里闪着莫名其妙的目光。
晏惜寒给了楚雨菲一个诡异的微笑,“盒子自然是装东西用的,至于镊子嘛,你完全可以舍弃不用。”
“那用什么?”
晏惜寒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开开合合几下。
“雨菲,其实用手指比用镊子灵活。”
晏惜寒说着话,开始低头沿着水塘边沿仔细察看,他选择了一处地方,然后用砍刀砍了两截树枝铺在水塘边缘。
在铺之前,他用树枝粗的那头夯了夯水塘边缘,结实,没有暄泥软土。
晏惜寒让手持工具的女孩站在边缘之外,他则站在水塘边缘处,先是把武器从身上摘下,挂在旁边一棵大树的凸起上,而后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