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我先回去将皇后娘娘的情况禀明太后,你好生伺候好皇后娘娘,我会留下两个可靠的奴才供你使唤,有什么事情,就让奴才来报。”
“我知道了,竹息姑姑。”染冬送了竹息几步,就被竹息拦住了,“皇后娘娘现在身边离不开人,你不必送了。景仁宫被送走的奴才一事,太后娘娘会处理妥当。
记住,皇后未醒来之前,发生万分要紧的事,你也不要离开皇后娘娘!”
染冬心突突跳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郑重保证道:“我一定不会离开皇后娘娘半步!”
竹息点头,掀开帘子出去了。
永寿宫,安陵溪也收到了消息,皇上只处置了皇后身边的奴才,皇后没受一点处罚,甚至连禁足都没有。
安陵溪睡醒之后有意躺在床上,捏着帕子伤心的哭着,断断续续的直哭到晚膳前,哭的眼睛都肿了,后宫有心人也都知道了。
期间,太后皇上接连让人送来补品。
来的不是竹息,但也是慈宁宫的得太后重用的嬷嬷,竹雨。
竹雨送来了太后赏赐的燕窝,又特意敲打了安陵溪两句,恶心的安陵溪恨不得将燕窝砸到她脸上!
她可是受害者!
尼玛,这窝囊日子真是越过越憋屈!
“主儿,您吃些东西吧。”绿线捧着碗鱼蓉粥苦口婆心的劝说,“粥可新鲜了,您不是早上就想吃吗,奴婢特意让刘厨子做的,他做的最合您的心意了。
里边还加了切碎腌渍的梅子肉,您尝一口。”
做戏得做全了,晚膳安陵溪自然是应该伤心郁闷的吃不下去的。
红棉,“主儿,您不吃东西怎么能行?中午就没吃,身子怎么受的住,你肚子里还有小阿哥小格格呢。”
绿线,“主儿,吃了粥一会儿还得吃药,太医说了,要饭后再喝,不然伤胃。”
红棉着急的打开一小白瓷罐,捧到安陵溪面前,“主儿,这是安小主亲手做的腌李子,您平日可喜欢吃了呢。”
安陵溪别过头去,捏着帕子擦擦眼角,神色忧郁,“端走吧,我没胃口。”
还别说,真的挺香。
安陵溪现在知道,哭也是个力气活,哭了大半天哭的她都累了,演戏更是个力气活,看着那李子,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主儿,您身子虚弱,不进补些饮食如何是好?”绿线很发愁。
茶房,四妞捧着一盅人参老母鸡汤进来,“把这个放到灶上热一热。”
“小主还是不肯吃吗?”春花眼神微闪,挤开另一个宫女,殷勤的接过四妞手上的鸡汤放到灶上热着。
另一个宫女霜儿暗暗瞪了春花一眼,呸!显得她了。
四妞叹了一声,“小主还是不肯吃东西。”
霜儿,“四妞姐姐,鸡蛋已经煮好了,您拿过去给小主的眼睛消肿吧。”
四妞点头。
霜儿打开盖子,用勺子捞出鸡蛋放在帕子上,擦干后才用干净的帕子包好。
“皇上金安!”外边宝福宝寿的声音响起。
帘子紧接着被掀起,皇上大步进来,随行的苏培盛手上捧着圣旨,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提着盒子,进屋后放在了桌子上。
安陵溪向床里边侧过脸去,捏着帕子捂着鼻子,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忙用帕子擦了。
皇上看了看桌子上一点也未动的膳食,床上的人侧过脸去,只能看见瘦削的背影。
“皇上金安。”绿线和红棉退到一旁。
安陵溪低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请安,被皇上按住了,“你身子不适,不必起来了。”
安陵溪又别过脸去。
皇上坐在了床边,剑眉蹙起,“眼睛怎么肿的这般厉害。”说着抬手捏着安陵溪的下巴转过头过来,越看越心疼。
安陵溪直直的望着皇上的双眼,闭口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皇上松开手,垂了下眼眸拿出帕子,轻轻的给安陵溪擦泪,对于处置皇后这件事上,他愧对她。
只是他也有许多的无奈,身为皇帝,也不能由着性子来。
绿线和红棉对视一眼。
安陵溪的眼泪越流越多,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无数委屈,看得皇上也心酸,上前抱住了安陵溪,温热的眼泪沾湿了肩膀的衣裳。
“好了,不哭了。”声音沉闷。
有些话,皇上办不到,就不能说出口。
苏培盛捧着圣旨,看得咂舌,近几年,除了华妃娘娘,他还未看见皇上如此惦念安慰过哪个嫔妃。
半晌,安陵溪才停止了哭泣,松开了皇上,低头用帕子擦干了眼泪。
皇上握着的拳松开,“把粥端来。”
绿线惊讶的将手上的粥端给了皇上。
皇上捏着勺子,盛了半勺递到安陵溪面前,谆谆教诲道:“无论何时,身子要紧,日后再伤心难过也不能不吃东西。”
安陵溪默默的吃完了皇上喂的一碗粥。
皇上将碗给了绿线,对苏培盛眼神示意。
苏培盛捧着圣旨站了出来,展开道:“和贵人接旨!”
绿线和红棉宝福宝寿都惊诧的跪下。
安陵溪惊讶的看向皇上,皇上瞥了眼苏培盛,“念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仰事璇闱,必选柔嘉之质,佐徽、椒掖,久推淑慎之姿,载考彝章,特加锡命。
咨尔贵人安氏,长奉女箴,礼法是宗,凛小心而严翼,敬勤弗怠。
遵内则以温恭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和嫔。
择吉日行册封礼。
尔其只膺巽命。迓景福以咸绥。益懋壸仪。荷鸿庥于方永。钦哉。”
“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陵溪强忍住心里的喜悦,垂眸淡淡的谢恩。
红棉和绿线等人高兴不已,虽然早就料到主儿会晋嫔妃,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早。
绿线高兴之余,也有些难过,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册封。
皇上握着安陵溪的手,他也只能用晋位弥补一二。
红棉用胳膊碰了一下绿线,高兴傻了,示意她上前将圣旨接过来供起来。
安陵溪虽然刚用了一碗粥,但这一天又是演戏,又是哭泣,在阅历无数人的皇上皇后太后等人面前,她是丝毫不敢放松,眉眼间遮掩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