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理她,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我现在得伺候我妈我姐两个人,每天基本就是家,单位,我妈家这三个活动地方。
隔个三两天就得给她俩洗澡,每天晚上得给她俩洗脚洗屁股,还得天天给她俩伸胳膊撸腿做康复按摩,还得天天买菜做饭。
我一个月就两千多块钱工资,小洪三千多,我们小熊还没上高中呢,怎么想,我们俩那点钱都不够开销。
机缘巧合,我在一个群里认识一个批发俄罗斯食品的微商,给他做了分销商,就在微信上卖提拉米苏和俄罗斯红酒。
那提拉米苏我过年带小熊嘟嘟婷婷滑雪时候买过,确实软糯香甜,特别好吃。
好东西当然自己家人先分享。
进第一次货,我先拿出三个,我妈我姐家一个,我二哥家一个,我自己家一个。
看见我二哥,我问他味道怎么样。
他哏哏的说:“还问味道怎么样呢,我拿回家就着急上班去了,等下班回去一看!那么大个蛋糕,人家嘟嘟全吃了,一点没给我和他妈留!”
我一听,咳咳,你说这不是什么人生什么孩子?
这孩子确实就是我二哥跟韩晴伟大爱情的结晶!
为了卖提拉米苏,我在一个微信群里当管理员,活跃气氛,兼卖东西。
现实生活中我是个木讷害羞的人,在网络上,我可非常大胆,没有顾忌也不怕得罪人,加上我之前开幼儿园的自信——我的生意非常火爆!
手机叮咚叮咚响不停,全是买我提拉米苏和红酒的人。
我妈和我姐开始看不惯我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了。
她们认为我本来应该全心全意伺候她们的,结果是弄个手机布楞布楞的,还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给人送提拉米苏。
我妈眼里冒火:“你,你快扶你姐,锻炼!”
我正忙着收红包呢,说:“等一下等一下啊!”
母女俩就不满的对视一眼,喉咙里含混不清的咕呶着骂我。
我顾不上那么多,还得想句又可爱又俏皮的话回复人家呢!
我姐我妈要上厕所,我赶紧扶过去,手机叮咚还得赶快看看,气得我妈我姐拍腿哇哇叫。
有一天早上,阳光灿烂,我刚把我妈我姐都扶单元门口的小花园坐着,就接到送提拉米苏的电话。
我赶快安顿我妈我姐好好坐着,跟她们说我先去我家楼下把货接了放冰箱去,回头我就过来。
那天的天气也是,等我刚到自己家楼下,毫无征兆的,哗的一下下起大雨来!
我赶紧让送货司机把我先送我妈家,我得把她们娘俩先弄回家,别淋了雨再感冒了。
大雨倾盆啊,幸好有个热心邻居帮忙,拿了两把伞,先给她俩遮着,然后又帮我一个一个扛着架回家。
司机赶时间,就把那些提拉米苏先搬进了我妈家,然后就开车走了。
我进了家,先拿毛巾给她俩擦头发,又给她们换下来湿衣服,又给喝上热水,忙了一大气儿,自己还浑身湿透呢。
我姐指着电视跟我:“嗯!”意思让我给她打开电视。
我正清点提拉米苏呢,说等会儿,我妈就不干了,恶狠狠瞪着我:“你,你,快给她,开电视!”
我一下子火了:“等一会儿开电视能死?”
“操嫩娘!”我妈恶狠狠口齿清利地骂我。
我回过头,母女俩都恶狠狠瞪着我。
给我气坏了,提拉米苏也不数了,开始振振有词教育这两个人:
“我说等一会儿怎么了?不马上看电视是不是能死人,啊?
没看见我正数数呢?万一他给的货不够呢,那我不就亏了?
我每天伺候你俩,买菜买肉什么不是我花钱?你以为我整天在手机上布楞布楞卖东西那钱是给我自己挣的,你们没花是不是?
那些年我穷的时候我病的时候你们帮过我一把?现在你们病了,还不是靠我?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脾气!
刚才下大雨,我就回不来,我先把我的事处理完了再回来,你们能有啥办法?
我这自己的事儿都不顾了赶快回来搬腾你们,把我累的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你不说让我歇一会儿也擦擦干,尖着个手指就要看电视,等一会儿都不行?
人家外人偶尔搭把手你还得感谢人家半天呢,怎么我这天天伺候上钱花上,倒得挨骂了?”
这俩人一点没听进去,脸始终绷着,怒气冲冲,嘴里还咕呶呢。
我姐那口型就是“傻bi”,我妈比她的更长一点且哼哼出声了:“没有去操你娘的……”
我怒火蹭蹭的,指着我姐道:“你还骂我杀币,没有我这个杀币能有你今天坐这儿骂我?你找个不是杀币的人过来伺候伺候你呀,一天臭烘烘的,你以为我就爱伺候你呢?”
“还有你,妈,”我又转向我妈:“你亲儿子把你扔山东一个月不管,不是我撇家舍业去端屎端尿伺候你?
我爸死了你要死要活的怕没人管你,我自己再困难,两口子都下岗,我也没有一个月不给你钱不给你买东西,你那些年动不动没劲儿了动不动头晕了,谁花钱带你看病输液?
我们两口子半个月碰班一次,让你帮忙看一下小熊,你都不给看,我说啥了?
现在我这样伺候着你,你还骂我,你心怎么长的?”
我气势汹汹,她俩有点害怕了,互相靠着,低下了头。
就得这样,时不时凶她俩两句,不然她们还真欺负人呢!
其实她们大概一点也没听进去我说啥,就是觉得我当时凶神恶煞太吓人。
因为没两天,她们看见我扒拉手机就又撇着嘴恶声恶气嘀嘀咕咕骂我,又拿眼睛剜我。
我二哥也看我不顺眼透了。
我和他一轮班倒班,姐夫小云接我们的班,我和二哥的区别是他下夜班是早上七点,我是早上八点,他是开车上下班,我是两条腿走路。
其实也没有人规定谁下班都必须去我妈那儿看着,只是我们都习惯过去看一眼,没有人就自己留下来伺候我妈我姐。
每次下夜班去我妈家,我都比他晚一个多小时。
我一进屋,正对着厨房玻璃门儿,他在里面洗刷早饭的碗筷,听见门响回头看,看见是我,立马满眼怨毒,听不清他嘴里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那是嘟嘟囔囔骂我呢。
这早来一个多小时可把他累着了。
他??一下扔了抹布,一下也不多停留,甚至正在干的活儿也放下不干了,就几个碗也得留给我洗,不能让我自在了!
我心里也暗骂,这个鼠目小人!
从我妈病了以来,我是真真切切感悟了,我二哥就是个心术不正的自私小人,又傻又坏,还自作聪明。
他跟韩晴,那就是臭鱼烂虾破鞋烂袜子的组合,没有谁比谁更坏谁比谁更傻,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这二人的智商决定了他们在外面根本没有干坏事的能力,这坏无处发泄,就在家里对家人流坏水儿。
那个韩晴,上次邀请小洪加好友不遂,消停了一段儿,看看我们两口子没什么动静,又动开了心思。
又是半夜,这次是打电话。
我们都睡下了,电话铃黑灯瞎火的尤其刺耳,小洪气得接起来大声质问:“谁呀!”
“小洪,是我...”
声音挺温柔,跟平时差别很大,小洪没听出来:“你谁呀!三更半夜有啥事!”
“我是韩晴。”里面仿佛还有一点羞怯。
小洪跟我对视一眼,问:“二嫂啊,怎么了,妈那儿有事?”
“不是,问问你,你在家里呢?”
“昂。”
“那天我们饭馆老板娘说想吃提拉米苏,我想问问你,咋卖呢?”
“我不知道啊,莎莎在呢,你问她吧!”
“哦哦,那算了。”那边迅速挂了电话。
小洪摇摇头:“你二哥这是找了个什么老婆啊!”
唉,这个无耻的贱女人!
那天我二哥夜班,她以为我也夜班不在家,没想到啊,我同事跟我换了个班,我在家呢。
咋整啊,这两口子没一个好玩意儿,这家不是瞎了?
亏我爸我妈我们全家这么多年还把他们当成托举的对象,还想让他们好好争气好好过日子,好好延续我们家的血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