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三弟之后,张亮仍找不到二弟。他正在发火时,小把式来报说,张二贵和闷龙去瓜地里了,赶着摘瓜卖好价钱。
张亮来到张二贵家的瓜地,看见满地都是瓜,他们夫妇正在干得起劲,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张亮远远地看见二弟两口子挥汗劳作的画面,内心颇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他也知道二弟生活的不易。但一边利,一边是义,该如何面对?
张亮虽然也理解二弟夫妇,但他还是认为,与母亲的葬礼相比,眼前的这点利益算不了什么。没有母亲哪有张家的后辈子孙,任何情况下做人都不该忘本。
张亮片刻的犹豫之后,他还是走近了张二贵。
他改变了与张飘飘争吵时的语气,用平和的口吻对张二贵说:“二弟啊,娘的后事不能再拖了,摘瓜的事能否先放一放?”
“……”张二贵没有理会张亮,闷龙更是低着头干自己的活。
见张二贵夫妇不理睬,张亮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们这样做,太让人失望了,太让娘心寒啦!”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们过后就来啦。”张二贵低声说道。
闷龙抬起头,看了看张亮,似乎认同了张二贵的意见。
张亮只好返回老家,继续联系丧葬用品店,安排葬礼的各项流程,并让小把式及时通知到亲友。他强忍着悲痛,要尽一切努力把葬礼办好,让母亲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在忙碌葬礼的间隙,张亮也会忍不住思考张家的关系。他难以理解冷胖和张二贵、张飘飘夫妇的这些做法,但又无可奈何。
张亮不由回想起母亲在世时,五兄弟一起成长的那些快乐日子。没想到母亲刚走,那些曾经的兄弟情谊,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脆弱。张亮不知道未来张家人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这个家庭是否还能恢复往日的和谐。
在处理母亲后事的这些天,个别亲友也察觉到了张家二弟、三弟、五弟夫妇的异常行为。对此,亲友们在背后颇有微词,这让张亮觉得很丢脸。终于,在葬礼的某个环节,张亮忍不住和张二贵发生了争吵。
张亮指责张二贵他们自私,张二贵却觉得张亮多管闲事,他认为自己摘瓜卖钱理所当然,无可非议。兄弟间各执一词,争吵声打破了母亲丧事原本的肃穆。
亲友们开始劝说双方,他们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这些事情破坏了家庭的和睦。但是张二贵并没有听进去,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而张亮也觉得,不能再容忍张二贵的自私行为,他毫不客气地批评了张二贵的做法。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张家陷入了一种冷战的状态。张亮开始思考如何解决张家的这些矛盾,他不想让这个家庭就这么散了。
张亮试图找张二贵夫妇谈心,希望他们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张二贵夫妇却对张亮的好意不领情,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在张二贵固执的坚持下,张家关系的修复似乎变得很困难,张家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张家兄弟妯娌不和之事,便成了寨子里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村民们对张二贵、张飘飘夫妇,尤其是冷胖的做法不予认同。众口铄金,舆论的压力让他们很不自在。
张亮在这种舆论压力下,更加坚定了要解决张家矛盾的决心,他希望能够重新让张家回归到母亲在世时的和谐状态。
张亮回到县城后,主动给张二贵打电话。
“二弟,我明天晚上到你家吃餐饭,酒菜我从城里买来了,你把父亲喊来,就我们几个了。”
“好的好的,大哥,不过酒菜你就不用买了,家里有。”
没想到张二贵倒也爽快,看样子也没有记恨张亮。
第二天中午,张亮便到超市买好酒菜,下午带着李淑萍赶往张二贵家。
到了张二贵家时,张木匠就在家里等候了,张二贵和闷龙一个在杀鸡,一个正在炒菜,整个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么快饭菜就熟了?”张亮冲着正在杀鸡的二贵说。
“还有鸡呢,老捉不到它,晚了点。”张二贵看见张亮到了,很热情地回应了张亮,“大哥到了嘎?你先陪父亲喝水聊着,一会儿就好。”
“吃个便饭,怎么还杀鸡呢?”张亮客气地说。
“难得大哥到家里来吃顿饭,怎么能不杀鸡呢?”张二贵很客气。
张亮走进屋里,与坐在那里喝水的张木匠打过招呼,并随即坐在他的身旁。
“阿爸,这几天身体恢复些了吗?”张亮小心翼翼地问。
“都这个岁数了,只能这样了,哼着过吧。”张木匠还是那口吻,张亮都已经习惯了。
这段时间,张亮忙得天昏地暗,哪有时间像现在这样与父亲零距离聊上几句。
才过吸一根烟的时间,张二贵和闷龙的饭菜便上桌了。
今天晚上,只有张二贵夫妇,外加张木匠和张亮夫妇5个人一起吃,张亮开车不喝酒,特意倒了一杯开水,张二贵倒了一杯酒,一起陪着张木匠晚餐小酌。
“来,阿爸,我和二贵一起敬你老人家,我娘走了,我们祝你保重身体、健康长寿!”张亮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张木匠敬了杯酒。
张木匠虽年过九旬,但身体还算硬朗,兴致来时,还能小酌酒一杯。
他稳稳地坐在那里,右手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二贵赶紧给张木匠又倒了一小滴酒,恭维道:“阿爸,你有好长时间都不喝酒了,难得喝一点,再给你倒点。”
“不能喝了,年纪大了。”张木匠脸上热乎乎的,微微泛红,“今天想对你们说两句,你妈走了,可你们弟兄的感情不能丢,老五家现在最困难,你们得继续帮帮他家。”
张亮和二贵都频频点头,表示会继续帮助张雨眉,让张木匠尽管放宽心,弟兄情永远都在。
“阿爸,我今天请你老来二贵家吃饭,就是商量如何帮助小弟的,我们不会扔下他。”张亮向张木匠保证。
张木匠见张亮和二贵都很通情达理,心情好了许多,
张家在经历了这场风波之后,这是张木匠第一次单独与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吃饭,也是第一次利用二贵家的平台,三父子第一次敞开心扉。这或许预示着张家冷战之后,兄弟妯娌间的关系将有可能回暖。
二贵家的这顿晚餐,算是张嫂去世之后,张家人关系修复的标志性事件,虽然完全恢复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