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音,抱歉,这些天我不在主星,你找了我很久吧。”
纪承云面容儒雅,身姿高挑颀长,冰蓝色的长发被他扎成低马尾,随意地垂在脑后,有些凌乱,像是来的路上随手扎的。
洁白的衣服布满褶皱和泥渍,显得风尘仆仆,也不知道这些天去了什么偏僻星球,满身泥泞。
这对有点洁癖的纪承云来说,倒是十分罕见。
一路尾随而来的段景看到这一幕,勾唇抱胸,嘲讽地说道:
“出来接人,竟然连衣服都没换一身,看来你对阿音也不怎么重视嘛…”
纪承云充耳不闻,认真地向迟音伸出手,掌心朝上,呈邀请状。
只要迟音抬手,就能握住。
迟音视而不见,掠过他的手,坐进他的车里。
纪承云笑了笑,毫不尴尬的收回手,坐进了后座。
不一会儿,车就离开了白塔。
段景一咬牙,随手召来一辆车,从空间钮里掏出一张卡,一股脑地塞给里面的司机。
“卡里的钱全部给你,今天这辆车我租了,你明天来皇宫认领。”
一听这话,司机生怕段景反悔似的,兴高采烈的下车接卡,“阁下,卡的密码是…?”
段景不耐烦地把迟音的生日告诉他。
刚一说完,段景就驱车追去。
只剩司机在原地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哈,赚翻了赚翻了!”
楼安礼和厄洛斯对视一眼,也学着段景的做派,当即找人送车,想要追上去。
毕竟迟音说了,今天的疏导推迟到明天。
难道,她今天一整个下午,外加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都要跟纪承云待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
车上,十分安静。
纪承云启动自动架势模式,漫无目的的驾驶,自己和迟音一起并排坐在后座。
纪承云透过车外监控,看到段景等人的车正紧随其后,不由得温和一笑:
“他们对我的防备好像很重,我很可怕吗?”
可怕倒是没有。
只是有点看不透。
迟音在心里腹诽。
纪承云倒了两杯温茶,一杯递给迟音,一杯自己喝。
“别紧张,你先放松心情,这茶的味道很像你跟我说过的庐山云雾。”
迟音一愣。
庐山云雾?
星际世界也有庐山云雾茶?
那不是现代才有的一种茶的品种吗?
纪承云敛眉,垂眸喝了一口。
迟音心有疑问,但见纪承云都喝了茶,便判断茶水没问题,也跟着喝了一口。
嗯…
确实很像庐山云雾茶的味道。
迟音抿着唇,庐山云雾茶是她奶奶很喜欢喝的茶,所以她对这种茶的味道很熟悉。
纪承云怎么知道这些的?
突然间,迟音想起了之前对纪承云的勾引,以及前后两次的囚|禁。
用的都是一些非常低端的手段,迟音自认为,以纪承云的本事是能全部躲开的。
尤其是第一次。
现在回想,他也许是因为和原主认识,所以放任她的做为。
可是,原主也知道庐山云雾?
迟音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纪承云没有回答,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迟音的眉眼。
看了一会儿,他扭头从空间钮里拿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打开看看吧。”他说。
什么鬼?
迟音皱眉,面前的盒子是木质的,只有巴掌大,里面能装着什么?
该不会是纪承云专门找来吓她的恐怖东西吧!
迟音越想越有可能。
见迟音迟迟不打开看,纪承云叹气,无奈地说:“这里面是一种药材,可以用来治疗癌症。”
迟音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星际世界没有癌症一说,但是你跟我说过,你的亲人得了这种病。”
纪承云精致的眉眼被茶水的雾气氤氲,模模糊糊的。
“所以我根据你对病情的描述,找到了治疗方法,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材。”
迟音彻底懵了。
盒子里的东西确实吓到她了。
但又不是恐怖的东西。
…是希望。
爷爷被癌症折磨,又不想给家里造成负担,只敢一个人偷偷用手机百度搜索“得了癌症最多能活几年”的问题。
如果她没有发现手机上的搜索记录,爷爷说不定会瞒她一辈子。
一想到这,迟音就想流泪。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回去。
不过,纪承云怎么知道她有亲人得了癌症?
迟音手指颤抖,急忙打开盒子,果然看到里面装着一株通体紫色的草药。
一瞬间,迟音感觉嗓子眼里有一块石头堵着,说话非常艰难:“你这些天不在主星,是去找药了?”
纪承云点头,“紫心草只有这个时候摘下来的药性最好,我不放心别人,所以亲自去摘。”
看着纪承云额角的汗水、衣领未擦干的泥土,迟音的脑子彻底乱了。
因为剧情设定,原主没有亲人。
想到这,迟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纪承云关心地说:“你在发抖…要喝杯茶缓缓吗?”
“我不要喝茶。”迟音艰难的喘了口气,捂住额头说:“你车上有酒吗?”
“喝酒对身体不好。”纪承云说着,却还是纵容的打开冰柜。
冰酒虽然都是很平衡的酸与甜,但是这瓶白葡萄酿的冰酒甜味更胜一筹,整体口感比红葡萄酿制的冰酒酒体更适合现在的迟音。
纪承云垂眸,精挑细选了一瓶冰酒。
因为单宁低,纪承云没有选择醒酒,温柔地倒了一杯给迟音。
“不过可以少喝一点,冰冻过的酒后劲更大,容易喝醉,只喝一杯,好吗?”
“嗯。”迟音仰头,一饮而尽。
喝罢,迟音低着头,久久不语。
今天得知的消息,太令她震惊了。
她不傻,有这么多提示和巧合,事到如今,她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和纪承云早就认识的不是原主…
是她!
“纪承云,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迟音语气艰涩。
纪承云仿佛早就知道迟音会问他什么,轻声道:“五年前。”
迟音的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迟音还是被‘五年’这个时间给吓到。
居然这么久吗?
迟音忍不住哈的笑了一声,觉得荒唐极了。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纪承云,一字一句的问:
“如你所见,你说的那五年我全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证明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