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所以前辈您是不愿入鬼门,这又是为啥?”
“因为不想喝那碗孟婆汤,前世有些事,不愿忘了。”
“呃……,旧情未了?”
李道宗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显然是不想跟我说,我不好再多问,我说道:“既然前辈想留下那就留下好了,这塔界也不归我管,轮不到我说答应不答应。”
“多谢阁下成全。”
李道宗双手抱拳,朝着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我没继续在塔界逗留,告别了李道宗,便钻进了通往现实世界的黑洞。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模糊,等倒一切重新变得清晰,我已经回到了郑良军的别墅内。
陈顺昌与郑良军就在一旁站着,那尊羊脂玉塔也好端端地摆放在红木茶几上,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见到我,郑良军急忙冲我问道:“许大师,我的诅咒当真已经破除了吗?”
我笑着反问道:“怎么,郑总还不敢相信么?”
“主要是我也没啥感觉啊,这心里挺忐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破解了。”
“我给你把把脉吧。”
郑良军连连点头:“对!对!许大师会诊脉,就有劳许大师了。”
他说着,立刻将手伸了过来。
我抓住他的手腕,闭上眼睛感受他的脉象,发现他体内那股逆气已经消失,这足以说明,李道宗对郑家的诅咒确实已经破除。
我松开他的手腕,说道:“郑总,您可以放心了。”
听我这么说,郑良军长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陈顺昌笑着说道:“老郑我说什么来着,没给你介绍错人吧?”
郑良军连忙说道:“没有,许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
他说着,双手合十,朝着我连作了几个揖,随即又道:“许大师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
我笑了笑,说:“郑总您是昌爷的朋友,我就当是帮昌爷忙了。”
“我知道您来是看昌爷的面子,但不管怎么说,您这可是救命大恩呐,我郑良军要是不懂得感恩,何以在社会上立足呢。”
陈顺昌说道:“南辰,老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要不你就说个数?”
“昌爷,这不合适。做我们这行的,从来不自己说数。”
陈顺昌立刻转头对郑良军说道:“老郑你听明白了吧,钱你看着给,给多给少全看你的心意。”
“明白,明白。”
郑良军随即对我说道:“那这样,许大师您给我一个账号,我就看着办了。”
“行。回头我把账号发给您。”
我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的玉塔,说道:“李道宗的魂还在这塔里面,他不愿意出来,为了安全起见,郑总您还是得把玉塔收好,别再摆在卧室……”
我话没说完,郑良军语气紧张地打断道:“等等,许大师,那风水先生的魂,当……当真还在这座塔内?”
我点了点头,道:“不过郑总您别担心,他已经放下仇恨,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郑家人的事来。”
郑良军思索片刻,道:“这不妥,感觉就像是在身边放了颗定时炸弹一样。”
陈顺昌冲我问道:“南辰,你能不能想法子把他弄走?别让他继续在塔里待着。”
我摇了摇头:“不能,他与这尊玉塔气场相融,在塔界我未必是他对手,而且他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伤害郑家人,我没有理由再向他出手。若是贸然这么做,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这怎么能叫人放心呢,要不我干脆把玉塔卖了得了。”郑良军说道。
“老郑,你不说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宝么?”
郑良军苦笑着说:“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没错,但谁会想到这传家宝竟然是诅咒之物呢。”
我说道:“现在它已经不能再算是诅咒之物了。”
“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我可不想再把它传给我的子孙,再说了,就因为它,到现在我子孙在哪儿都不知道呢。”郑良军说到这,叹了口气。
我沉吟片刻,冲郑良军问道:“郑总,您真打算把玉塔卖了?”
“对,要么卖了,要么就干脆捐给文物部门。”
“那要不,您把它卖给我吧。”
听我这么说,郑良军有些惊讶:“许大师,您对古董也感兴趣?”
“不,我对古董没什么兴趣,但我对这尊玉塔,倒是很有兴趣。”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这尊玉塔的造型跟家乡那座白石塔几乎一般无二,我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是因为那座白石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现在看来,似乎一切并非巧合,而是天意。
我一直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由于白石塔早已倒塌,不知该从何查起,而这座玲珑玉塔,没准便是线索。
郑良军转头看向摆放在茶几上的玲珑玉塔,半晌没有说话。
虽然他嘴上说要把玉塔卖了甚至直接捐掉,但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很是不舍。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是郑家祖传之物,他珍藏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
就在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时,他抬起头来冲我问道:“许大师,您当真想要这尊玉塔?”
我点了点头:“是,不过我一时间拿不出太多的钱来,如果郑总愿意转手的话,不妨开个价,我可以分期……”
没等我把话说完,郑良军摆手打断道:“既然许大师您想要,那就没必要谈钱了,我把它赠送给您。”
“赠……赠送!?”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这尊玉塔得有上千年历史,是用上等羊脂玉制作而成,工艺精湛,而且唐太宗李世民还曾用它来镇宅。
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它都堪称无价之宝,没想到郑良军竟然愿意将其白白送给我。
“郑总,您没开玩笑吧?”
郑良军笑了笑,说道:“郑某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