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威和邹阳走廖莎酒行。她的脸色极为难看,穆青的脸肿胀着,眼圈像熊猫,赵旻脸上趟着鲜血。
费威问穆青,“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竟然惊动了警察?”
穆青说:“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就来欺负廖莎,打砸酒行。”
赵旭东说:“你放屁……”
费威冷厉地看了他一眼,赵旭东闭上了嘴巴。
葛树林说:“还能因为什么,堂堂的企划招商部总监,跟社会流氓似的,打架斗殴,肆意破坏边合区的营商环境……”
穆青打断葛树林,冷冷地说:“葛总监,最好你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往我的头上扣屎盆子。”
葛树林指着穆青,对费威说:“费总,你看看,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他参与打架斗殴,还这么理直气壮,根本不配当客商合作委员会总监。”
费威皱眉,“葛总监,你先别下定论,事情原委总会弄清的。”
徐波说:“费总,穆青破坏了边合区的营商环境,造成了严重恶劣的影响,我建议,将他立即停职,以儆效尤!”
赵旻站起来,“徐总,你冤枉了穆总监,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葛树林说:“他的这把刀,拔的可是够狠的,惊动了警察,吓走了游客,厉害!”
赵旻看向费威,“费总,穆总监不是破坏营商环境,而是为了保护边合区的营商环境。”
费威的目光冷冷地看向穆青,“即日起,你被免职了,至于对你的具体处理,待我们调查清楚,再作进一步处理。”
赵旻待众人都走后,屋里只剩下李栋梁。
赵旭东瞪他,“你咋还不走呢,这里都是我们自家人了。”
李栋梁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下,“我在这里看着,免得赵经理再被狗咬。”
赵旻厌烦地看了眼苏虹和赵旭东夫妇,讥讽地说:“好了,你们闹够了,满意了吧?”
苏虹讪笑起来,“小旻,刚才都是误会,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打是亲骂是爱,都是误会。”
赵旻懒得搭理她,“你们走吧,廖莎受了伤,我要带他去包扎伤口。”
苏虹拉住赵旻胳膊,“别呀,正事还没办呢,你咋就赶我们走啊。”
王雅茹附和,“是呀,大姐,我们来找廖莎,求他有正事要办的。”
赵旻嗤笑一声,指着遍地狼藉说:“呵呵,天底下有你们这样求人的吗?快走吧,还怎么好意思张口啊?”
“一家人打打闹闹的,正常。”苏虹讪笑起来,“是这样的,我们来找廖莎,是想让你弟旭东在他这里找个工作干干。”
赵旻不屑地在赵旭东脸上逡巡了一圈,“就他?他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虹说:“廖莎不是外人,他又是个画家,没时间管理酒行,你弟弟想来这里当个店长。”
赵旻突然笑了,“他咋不想直接把酒行霸占了呢?”
赵旭东吼了起来,“赵旻,你别侮辱人行不行,咋的,兴你跟廖莎走的那么近,就不许我们表兄弟相认,一起作买卖啊?你霸占着廖莎,不让我们相认,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旻说:“你们不要打如意算盘了,这件事我首先就不会答应的。”她挽起廖莎的胳膊,“走,我们去包扎伤口。”
苏虹急了,扯住赵旻衣袖,“你们不能走,旭东的事,廖莎还没答应呢。”
赵旻挣开母亲的手,温柔地朝李栋梁笑笑,“李大哥,我和廖莎去包扎伤口,酒行就麻烦你给照看一下。”
说罢,她拉起廖莎走出酒行。
苏虹和赵旭东、王雅茹蒙圈了,三人大眼瞪小眼。
苏虹气极,“这个死丫头,分不清里外,不行,咱们今天就在酒行等他们,她要是不答应,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李栋梁缓缓地站起来,黑铁塔一般逼仄过来,“这句话我不爱听,你们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我呼叫保安队,你们这是硬闯私宅……”
当天晚上,赵旻来到穆青宿舍,她将一个保温壶掏出来,这是她让乔嫂熬的人身乌鸡汤。
穆青整个脸庞都肿了,眼睛肿的只有一条细缝,脖子上和手背上包扎着白色纱布。
赵旻在宿舍转了一圈,没有寻到一只饭碗,“你这光棍生活,真是彻底啊,竟然连一只碗都没有。”
穆青的脸色极其难看,“不会说话就别说,我又没求你来给我送鸡汤。”
赵旻白他一眼,“狗咬吕洞宾。”
她知道穆青一向傲慢,瞧不起自己,这次因为母亲和弟弟去廖莎酒行闹事,他又被打得遍体鳞伤,心中一定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充满怨愤,想到这,赵旻的心软了下来,表情也温和许多。
她拿起一只咖啡杯,将鸡汤盛在里面,端到穆青面前,“趁热喝了,你流了不少血,乌鸡人参汤,给你补补。”
穆青看着杯子惊叫,“你,你太祸祸人了,我的这个杯子,可是景德镇限量版啊,你竟然用它装鸡汤?”
赵旻说:“杯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赶紧把鸡汤喝掉,不就是一个杯子吗,你喝完鸡汤,我洗刷干净不耽误你喝咖啡。”
穆青皱皱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鸡汤这么油腻,又是荤腥的,你就是洗刷一百遍,它还会残留荤腥味道,还会影响咖啡的味道和口感。”
赵旻说:“矫情,要是小命都没有了,你还讲究个屁味道和口感啊。”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母亲给她打的第57个电话,赵旻想都没想,按下了拒接。
穆青不知道她为何一遍遍地拒接,而那边又无比执着地一遍遍拨打,他诧异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是不满和厌烦的表情。
穆青说:“你的男朋友吧?要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接听,就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赵旻睕他一眼,“我的男朋友还没出生呢,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喝你的鸡汤。”
穆青不想跟她磨叽,他的单身宿舍,还从未有女人进来过,所以他觉得和赵旻在一起特别别扭,他端起咖啡杯,一口将鸡汤喝下肚……
赵旻将穆青换下来的沾满鲜血的衣服,从洗衣机掏出来,晾在阳台衣架上。
时间已是晚上9点50,穆青躺在沙发上,眼皮直打架。
赵旻看着他脚下的袜子,想了想,脸上突然红了起来。她想穆青两只手都受了伤,不能洗袜子和短裤。袜子好说,她会帮他洗,可他的短裤,一个男人的短裤,她怎么会帮他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