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摇着脑袋,钻进汽车也走了。
一股冷风,裹挟起地上的积雪从赵旻身边刮过。
赵旻将羽绒服帽子戴上,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冬日的太阳是入了炙热,被一层薄薄的云层遮挡,像一只白色的盘子高挂天空。
费威来到赵旻身边,“你的选择总是出人意料,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赵旻说:“人各有志,其所命也,其所运也,其所择也。”
费威说:“不管怎么说,你选择了一条更加艰难的路,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但我支持你。”
赵旻侧转头,冷静地看着费威的脸。
“你是想表达什么吗?”
费威跟觉到了寒冷,戴上羽绒服帽子,“怕不怕冷,不怕冷跟我走回去。”
赵旻笑笑,“我现在是你的兵,自然紧跟总裁的步伐。”
费威迈开脚步,抄近道走上一条小路。她的高腰皮靴嘎吱嘎吱踩在积雪上,朝南面的写字楼走去。
“赵旻,我想聘请你担任边合区客商合作委员会的副主任,希望你不要推辞。”费威说。
赵旻跟费威并肩踩在积雪上,“‘富康’几个亿的大老板,我都推辞了,你觉得我会为一个虚衔而接受你吗?”
“我想你不应该拒绝我。”
费威自信地笑了。
“呵呵,我可是被你们除名的人,现在想让我回去,你给我一个让我无法拒绝,令我动心的理由。”赵旻抓起一把洁白的雪,攥成雪球,砸向远处。
“你是被‘金禾’集团开除的,但现在你创建了‘旻信’,在边合区,‘金禾’和‘旻信’都是独立的,除了体量大小以外,没有孰高孰低,我们都是平等的,是合作的关系,也是竞争的伙伴。”
费威也抓了一个雪团,攥在手里,她的手冰得通红。
“所以,边合区里所有的企业,都是一个平行的关系,都是一个捆绑在中俄国际贸易战车上的利益共同体,也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
费威手里的雪团不断融化,她的手冻得猫抓似的疼,她把雪团扔了出去。
“那么,你让我担任客商合作委员会的副主任,去干什么?”
赵旻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费威。
她被她的话吸引住了,“可是,那里不是有你吗?还有徐波和余梓贤,‘金禾’的主要干将都在里面,我去了不是搅局吗?”
“我就需要你搅局。”
费威定定地看着赵旻,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鲶鱼效应。”
赵旻说。
“是的,”费威望着赵旻的目光灼灼闪亮,“目前的边合区,‘金禾’是一艘陈旧的破船,苗成和魏东等大股东,年龄偏大,企业主要依赖中俄资源而存活,所以缺乏活力,缺乏竞争力,更缺乏创新精神和勇气。”
“而你不同,你有野心,你有欲望,你敢拒绝‘富康’3个多亿的项目,你不想坐享其成,你开辟了中俄第一条珠宝玉石进口经营的新路……”
“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经济实力不足,在边合区众多拥有亿万资产,在中俄进出口贸易中打拼了几十年的大佬面前,我的话语权不够重,所以我这条鲶鱼还得养一养,等我的体量足够重,才能不负你所托。”
赵旻的表情充满决绝,不容费威质疑。
“好吧,我等着你尽快成为一条超级大鲶鱼。”费威的眼神不无遗憾。
“会的,”赵旻笑了,目光灼灼地看着费威,“我进口玉石的产地是俄罗斯的贝加尔湖,中国远古的北海,《山海经》记载,北海有大鱼,名曰鲲鹏。”
费威忽然很感动。
她莫名地冲动起来,她一把抱住赵旻,“尽快成为鲲鹏,咱俩一起翱翔,在中俄国门前闯出一番属于我们的新天地。”
赵旻很不适应被一个不是很熟悉,甚至曾经有些过节的女人拥抱。费威的臂膀十分有力,她的胸脯特别饱满,以至于赵旻有些透不过气了。
赵旻用力将费威推开,“干什么,别人看见还以为咱俩是同性恋呢。”
元旦后的第三天,国门刚开。
廖莎和赵旻第一批走出国门,踏在了俄罗斯的土地上。
寒风呼啸,赵旻的心情颇为激动,她应邀参加廖莎妹妹叶列娜的婚礼。
两天后,廖莎和赵旻进入贝加尔湖区,漫天的风雪,使气温降低到零下41度,如果不是加厚的羽绒服,根本扛不住寒冷的侵袭。
叶列娜比赵旻小一岁,在中国黑龙江大学的汉语言专业读书,夏天就将毕业。
叶菲姆家族的女人都是金发碧眼,身材傲娇,皮肤白皙,叶列娜自然是一位大美女。
赵旻在伊尔库斯克只休息了一天,就参加了叶列娜的婚礼。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家里就挤满了亲属。廖莎跟妹妹商量,要按照俄罗斯传统习俗举办婚礼,为的就是让赵旻将婚礼全过程拍摄下来,回去拿给安娜看。
叶列娜抱着父母哀哀痛哭,她母亲也是泪水涟涟,其他直系女宾也跟着哭了起来。
廖莎在一边充当讲解员,“这是俄罗斯传统出嫁仪式中的第一式,‘哭嫁’,意思是今天后叶列娜就告别了少女时代,进入婆家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几分钟后,叶列娜被拥进她的房间,女宾们给她化妆、穿婚纱。
叶列娜的婚纱是白色的,与她羊脂般洁白的肌肤相配,显得纯洁高雅,有如天使。
叶列娜的婚纱刚穿好,外边传来一阵骚动。
廖莎告诉赵旻,“新郎亚厉克谢来了,咱们赶紧出去,不然晚了就出不去了。”
赵旻愣怔,“为何晚了出不去了?”
廖莎不说话,抓起赵旻胳膊跑到外面,随后她听见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屋门从里面锁上了。几个小伙子拦住亚厉克谢,几个女孩掐腰、鼓嘴、瞪眼,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样子。
赵旻觉得好笑,赶紧举起手机拍摄。
镜头里:一名青年小伙将一把斧头递给亚厉克谢,亚厉克谢脱掉黑色西服交给小伙子,举起斧头对准一个木墩砍了下来……
这个木墩是个树头,上面有两个瘤疤,很难劈开。亚厉克谢劈了20多下,才将木墩劈开。他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了。
亚厉克谢很自豪地把斧头扔在一边,就要往屋里闯。
可是几个姑娘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