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的巴彦,带着大批马队,重新回到了虾夷地。
当部落酋长看到巴彦没过几天便又回来了之时,脸长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惊疑不定地望着巴彦身后那些精壮的汉子,这些人,看起来比倭奴还不好惹。
巴彦伸出双臂,大大咧咧地拥抱住酋长,酋长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酋长也是一个精明之人,他眼见这实力强大的尊贵客人并无恶意,便用没人听得懂的虾夷话,命令部落招待这些尊贵的客人。
部落的女人们纷纷忙了起来。见状,巴彦拿出一小袋雪花盐,笑容满面地递给了酋长。
酋长小心翼翼接了过来,他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的不是玻璃球,而是雪白的食盐。
酋长震惊了。随后,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巴彦这一行人。
接着又对一个虾夷小孩说了几句,小孩接过雪花盐,一溜烟跑到了生火做饭的虾夷女人身边,将盐袋小心翼翼递给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佝偻老婆子。
巴彦笑了,这酋长上道,今天蹭的这顿饭味道肯定不错。
部落准备饭菜的档口,巴彦招呼着士兵们在空地上摆起了地摊,两袋食盐,十来口铁锅,50余把钢刀,50余张弓,以及10几件海豹皮甲被摆在了地上。
酋长眼前一亮,一声招呼,野人们搬着一捆捆貂皮欢快地涌了出来,这还不够,又有几个野人,从茅草屋中抬出了一个木箱。
野人掀开箱盖,巴彦贪婪地望了过去,里面全是黄的白的,顿时喜笑颜开。
这一次交易比较仓促,等下一次,将李朝剩下的那些铠甲武器运来,估计能把全虾夷地的金银掏空!
那批武器,除了卖给了五国联盟一些,还有很多在海参崴吃灰呢。
在这个虾夷部落短暂停留后,在李守仁的建议下,众人分兵四路,探查起这座大岛来。
五日之后,众人在最初的登陆地点会合,他们没能完全将这座大岛探查完毕,但也探查了相当多的区域。
这座大岛,尽管不如库页岛狭长,其面积恐不在库页岛之下!
“诸位兄弟,在下还要去李朝做买卖,因此先行返回了。”
“此次我给诸位留下三艘船,船员水手均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以便诸位来往二岛。”
“我已经叮嘱他们,听从巴彦将军统一指挥,诸位,后会有期!”
眼见十日之约已经过半,码头上,李守仁朝着巴彦等人拱了拱手,满载整整七大船各类土产、皮货,以及十来个虾夷小孩,愉快地朝着海参崴进发。
为了便利双方沟通,最初那个虾夷酋长当机立断,请求带上几个孩子,让李守仁等人教他们语言文字,并顺便开阔一下眼界。
至于代价,一番讨价还价后,每个小孩学费为狼皮、熊皮、鹿皮、兽皮各3张……
这买卖,做得确实划算。
“李公子,一路顺风!”
……
众人惜别声中,船队渐行渐远,当天夜里,船队在海参崴靠港。
次日,李守仁将虾夷小孩们带回城里,交给李朝的教书先生,让他们重点关照这些孩子的汉语学习水平,尤其是口语应用能力。
接着,船上的货物被取下了一部分,换上食盐。
野人保安们再次登船,一艘船需要保安,十艘百艘也需要保安,但此次没必要每艘船30人了。由于此次运的货物较多,每一艘船,除了七八名船员,只有20个野人士兵。
在不与专业水师进行海战的前提下,野人士兵们披甲带刀,足以为船队提供充分的安全保障。
……
也先的军队,距离别失八里越来越近了。
一路遇到的城市不多,而且几乎都是中小城市,瓦剌军可谓是摧枯拉朽,接连拔除七八个小城之后,瓦剌骑兵也很快打到了别失八里。
一路上,对那些一触即溃的小城,也先倒也没怎么为难,除了打开府库缴获战利品,普通百姓甚至被俘士兵的生命财产安全还是被较好地保护的。
别失八里汗这些日子在充分准备,他四处抽调军队,甚至将西部边境上,预备防范帖木儿帝国的精兵强将也悄悄调回。
在别人看来,国土被侵袭,汗王却在当缩头乌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在蓄力,跟弓弩上弦一样。
这一次,他的最低目标,是让也先灰头土脸,而最乐观的估计,自然是让也先有来无回!
别失八里汗集结了八万大军,加上王庭的守备,足足有十万多人。
十万对四万,优势在我!
作为西域重镇,北庭故地,别失八里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水草丰茂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地形平坦,很适合军队大规模交战。
瓦剌军抵达别失八里郊外,安营扎寨,马上便迎来了别失八里汗的战书。
这次的战书非常儒雅礼貌,并未有丝毫粗鄙之语。别失八里汗盛邀也先明日决战,也先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使者满意回去复命,这里迎来了大战前最后的宁静。
一夜无事。
别失八里汗很讲武德,没有趁天黑劫营。这让瓦剌军中的暗哨、潜伏哨警戒了个寂寞。
“呵,什么年代了,还是侧翼包抄和放风筝。”
大纛下的高台,也先拿着千目镜,远远望着别失八里汗军队的部署。
“太师,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武器甲胄,已与大元时期完全不同了。”
朱祁镇也拿着一个千目镜,随口说道。
“嗯?我倒是没注意,陛下你视力真好。”也先仔细看了看,朱祁镇说得没错,那些东察合台汗国士兵不论是服饰,还是武器、盔甲,怎么全都有点“变味”?
锁子甲、薄片马甲、薄片护肩甲、直刃剑、战斧、护鼻甲、链板甲,以及波斯风格的头盔与盾牌……东察合台汗国这些士兵,有点离经叛道啊……
“这是波斯风格?”也先问道。
“波斯、帖木儿帝国,都和这差不多。”
“别看这甲胄拉风,防护性能很一般。”朱祁镇继续解释道,“锁子甲防穿刺并不太强,骑枪与弓箭都能很好地克制。”
“尤其是我军钢铁比他们强不止一点,而且我军骑兵战力无双,太师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