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阳飞心急如焚,他试图扒开眼前拥挤的人群,挤进去和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理论一番。
可人群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无法突破。
情急之下,曾阳飞下意识地喊道:“小何,哦不,纪由。”
他喊完之后,周围并没有任何回应。
曾阳飞退出人群,在周围四处张望,这才发现纪由不见了。
“诶,人呢?”他疑惑道。
单主任在一旁看着曾阳飞张望的样子,好心提醒道:“你旁边那个小伙子是吧?刚跑出去了。”
曾阳飞一听,一下子就猜到纪由去干嘛了,他紧绷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些,不再试图往里面挤,而是站在一旁淡定等待。
刘顾问见他们对自己那番带有挑衅意味的话并不反驳,心里暗暗骂道:这些老教授还挺稳得住嘛。
他本想通过言语刺激,让他们拿出那两件来,结果没反应。
刘顾问于是加大力度,故意说道:“既然江城博物馆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各位教授们有没有自己的珍藏拿出来给我们瞻仰瞻仰?”
各位教授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同事们,在心里掂量着彼此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
江城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们,要是在哪里搞到好东西,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新得的宝贝带到学校里,然后逐个办公室地穿梭。
必须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慧眼识珠。
教授们打量完同事,都齐齐撇过头。
好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要是想捡漏捡到什么好东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市面上基本都是清朝晚期家用的碗筷盆、钱币、鼻烟壶之类的寻常物件。
厉害的文物基本上都在博物馆、拍卖会或者各个收藏家手中来回流转。
刘顾问看着教授们无动于衷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查到的信息是不是有误。
技术人员明明说是在江城大学,可眼前这些教授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怀疑。
但凡是手里有点好东西的人,都会有点气性吧!
更何况不是网传学术界的人是最容不得别人质疑的吗?
刘顾问愈发着急,而那些老收藏家们可不着急,他们收的出场费,不管这个宝贝买卖成不成,自己来这一趟钱是不会少收的。
一人悠然自得地拍拍袖子,那姿态满是无所谓,语气轻慢道:“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晚上还有个拍卖会呢。”
就在这时,一道年轻的男声清脆地响起:“老师,上完鉴赏课了,这些教材放哪里?”
众人像是被同一根绳子牵引着,纷纷回头看过来。
只见青年双手高高举着黄金面具、玉人和陶面俑,出现在他们面前。
纪由的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明亮,手中的文物在灯光下散发金光。
各位教授看到是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他们原本有些疲惫的神态瞬间被点亮,惊喜与期待占满脸庞。
几位教授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暂时噎住了话语。
历史系主任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小步,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让自己能够以更镇定的姿态迎接。
不由自主地,教授们原本佝偻的脊梁一下子都挺直了。
张顺富和刘顾问看着这东西眼睛齐齐一亮。
终于出来了!
纪由提醒道:“放哪里?老师们?”
各位教授都知道这是纪由私人的东西,虽然别人为了江城大学的面子故意这么说。
但是他们也不能顺势而为。
历史系主任:“不是还有几节课吗?就放原处呗,你这孩子来回倒腾也不嫌累。”
纪由听懂隐晦的意思,眼神中透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笑着说:“嘿嘿,主任我还年轻呢,不累。”
一个老藏家被那温润的和田玉吸引了目光,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和探究的神色,问道:“这是什么教材啊?”
曾阳飞听到老藏家的询问,从容地回答道:“也就工艺美术专业,在我们历史系借了点文物过去鉴赏而已。”
他的语气平淡而又自信,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顺富一看到那宝贝,原本作壁上观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
他脸上堆满笑容捧场道:“江城大学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有商代玉偶和黄金面具。”
纪由条件反射不让别人话掉地上,立刻恭维回去:“您好像是知名企业家,我在拍卖会见过你,拍下南宋龙泉青柚葵口盘那位。”
刘顾问一听纪由这话,瞬间就明白原来这人是竞争者。
张顺富见此情形,心中一慌,害怕自己的目的过早暴露,连忙向单主任解释:“我这次来确实是来找合作的,文物只是我一个不起眼的爱好。”
然而,他的这番说辞在单主任看来,却是那么明显的不打自招。
单主任也不是个傻的,他笑着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合同:“那张董,你之前说的 20 个科研人员,我们这个合同?”
他将合同递到张顺富面前,眼里带着压迫感,不签就是在拐着弯骗他们能源电子系。
张顺富看着纪由手里的东西,又感受到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心中权衡再三。
最终,他咬了咬牙,拿起笔,故作潇洒地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顺富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亏啊不亏,反正也要选厂址就选江城也行。
历史系主任一直等到单主任办完事,才缓缓开口说道:“纪由啊,拿回教室去。”
丢脸就丢脸呗,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在众人面前过度露财。
钱财谁人都喜欢,一旦显摆出来,别人可能会妒忌,也可能会因此而生出偷盗抢掠之心。
他作为老师,必须要保护好学生的安全和利益,不能让纪由因为这些文物而陷入可能的危险之中。
刘顾问一听历史系主任的话,立刻急切地说道:“来都来了,给我们瞻仰瞻仰吧。”
来都来了这句话实在是太宽容了,与大过年的、人都死了、都不容易,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