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嫣下意识地缓缓抬头望去,只见来人竟是焉烟。
她今天穿了一袭黑色的紧身连衣裙,那裙子的质地柔软而富有光泽,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露出已经七个月了的大肚子。
裙子的长度恰到好处地停留在膝盖上方,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而白皙的小腿。
脚上搭配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每走一步,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又极具穿透力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鄢嫣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都七个月了,你还穿着高跟鞋。”
焉烟看着她不施粉黛未施粉黛地坐在那里,肌肤却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她今天特意将头发被精心地烫成大波浪卷,甚至还化了妆,就是为了不在鄢嫣面前落下风。
可现在看着鄢嫣素颜却依旧美貌的样子,一种挫败感深深地涌上她的心头。
她紧紧地盯着鄢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嫉妒、有怨恨、有不甘,仿佛要将鄢嫣吞噬。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涂抹着艳丽口红的嘴唇,那口红的颜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像是在寒夜中闪烁的鬼火,阴森而恐怖。
“鄢嫣,我们谈谈吧,怎么样?”
焉烟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冰冷而坚硬。
鄢嫣心中透亮,焉烟这般主动前来,必定是谋划已久、有备而来。
不过,她也并非毫无准备,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她早已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鄢嫣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丝嘲讽与自信,轻声问道:“谈什么?”
焉烟看着鄢嫣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不禁更盛几分,像是被人挑衅了一般。
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缓缓说道:“这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楼梯间怎么样?”
见鄢嫣没有回应,她又连忙补充道:“我们快点谈完,我不想被一川知道,你应该也不想被迟宴知道吧?”
她特意加重了“一川”和“迟宴”这两个名字的语气,试图以此来拿捏鄢嫣。
鄢嫣心中暗自冷笑,她又怎么会不知焉烟的心思。可面上却装作被说动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楼梯间,刚一踏入,鄢嫣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那股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焉烟瞬间收起了伪装的和善,眼神变得犀利而咄咄逼人,她向前逼近一步,那高跟鞋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尖锐,如同划破玻璃的利刃:“鄢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接近宋一川,到底有什么目的?”
鄢嫣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地与焉烟对视,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闪躲。
她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与宋一川已经离婚了,我更是早都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给了。倒是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充满敌意?”
焉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那笑声在楼梯间回荡,显得格外阴森:“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上次在医院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样!”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手中的空气捏碎。
“焉烟,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这样无端猜疑,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焉烟被鄢嫣的话彻底激怒,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过是个善于伪装的绿茶罢了!”
鄢嫣的眼神依然平静,她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焉烟,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不为狂风所动。
焉烟见鄢嫣始终不为所动,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她恶狠狠地说道:“你猜如果我今天从这里摔下去,宋一川还会不会爱你?”
说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身体猛地向前倾去,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楼梯间的寂静。
鄢嫣眼睁睁地看着焉烟跳下楼梯,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然而在眼底深处,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怜悯。
这一切不过是焉烟自导自演的闹剧。
而她,只是这场闹剧的一个见证者。
她不会被焉烟的威胁所吓倒,也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乱了阵脚。
在这场与焉烟的较量中,她始终占据着上风,因为她拥有的是内心的坚定和从容,而非像焉烟那样,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此时,楼梯间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鄢嫣微微皱眉。
“焉烟,焉烟!!!”
楼梯间的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撞开,宋一川看着楼梯下,焉烟像一只破碎的玩偶般瘫倒在地,鲜血如蜿蜒的小蛇从她身体各处涌出,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她的黑色连衣裙被鲜血浸透,原本紧身的裙子此刻凌乱地贴在身上,几近破败。头发也肆意地散落在脸侧和地上,发丝纠结,沾满了血迹,一缕缕湿漉漉地耷拉着。
宋一川刚踏入这惨不忍睹的场景,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崩塌的景象。
紧接着,他的嘴唇开始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一阵破碎的呜咽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悲号。
他的双腿一软,踉跄着冲向焉烟,脚步慌乱而踉跄,差点摔倒在血泊之中。
“焉烟,焉烟,你怎么样啊,你千万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