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
高山月顺势揽住苏念念的肩膀,“福宝的满月宴,我怎么可能缺席,呐,这是礼物。”
她把一个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偶递了过去,这玩意儿是港市那边的紧俏货,高山月花费了超级大的心血才通过特殊渠道让人帮忙用外汇卷买的,可苏念念看都没看那玩偶一眼,就直接把东西塞给了姜晓菲,她一把攥住高山月的手腕,把人往旁边巷子里拉拽。
“你和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高山月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匿,她身后的沈萝见状连忙跟着姜晓菲进了饭店,把空间充分留给了两人,关于苏念念想问的事,高山月心中门儿清,那晚发生荒唐事后,她选择逃之夭夭,苏念念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她,想必已经心急如焚。
“关于那晚的事你哥没生气吧?!”
“那晚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近看苏念念眸底有担忧、心痛和恐惧,唯独没有对她的厌恶,高山月的紧张微微消散了些许,她摸了摸鼻子道:“那就是个意外,我很抱歉。”
“这是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事吗?山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对任何人用强的,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有关于那晚的记忆,甚至以为和他睡过的人是柳桃,简直荒唐,好在桃子矢口否认,根本没搭理他,这段时间,我哥都要被逼疯了……”
“不记得了?!”高山月眸色沉了沉,半晌,她笑容苦涩道:“那就当没发生过呗。”
苏念念怔了一秒,她刚想发作,就见高山月面色严肃道:“念念,那晚确实算个意外,这件事闹出来对他对我对柳桃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事,我本就是个烂人,不需要任何人负责,高家更是滩浑水,见山……你哥他不适合,如果你当我是好朋友,那就到此为止,放心,我没事。”
她顺势抱住了苏念念,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
明明,明明受伤害的人是她。
苏念念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权衡利弊,高山月说的是最正确的选择,她蹙眉,嗓音艰涩:“山月,是我对不起你。”
“没事,我不后悔,就当是一场梦。”
这已经是,她能够拥有的,最好的美梦了。
……
高山月和沈萝的归来成功把气氛推向最高潮。
除了和苏家闹别扭的柳桃,其他人都到位了,许是心思藏着事,就连一向憨憨的苏见山都喝了酒,晕头转向的闹着要去找柳桃,差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唯有高山月些许眼热,她借口晕车,提前离席,看都没再看苏见山一眼。
终于忙空的苏念念瞥见这一幕气得头皮都要炸了。
来吃席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王桂芬和黄娟正在打包残羹剩饭,苏见山一如往常般靠向妹妹,态度亲昵,醉醺醺的:“妹妹,你去找桃子说说吧,俺真的能负责任。”
“你就那么喜欢柳桃?!”苏念念嗓音明显高了一度,就连帮忙收拾的顾知野都敏感的察觉到了小媳妇的不对劲,从高山月归来后,她的情绪似乎就不对,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哪怕是当初顾疏同来闹事,都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苏见山喝了酒就是根粗线条,闻言根本没察觉到不对劲,还点了点头道:“是啊,俺会等到她松口为止。”
苏念念忍无可忍,推开哥哥后干脆给了他一巴掌。
旁边的王桂芬吓得把剩菜全倒在了地上,旁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苏念念最喜欢苏见山,哪怕别人蛐蛐两句她都会生气,眼下莫不是天塌了!!眼花了!!她居然瞧见苏念念怒打苏见山,那响声,气力不小啊!
全场寂静,顾知野开始皱眉。
苏见山同样怔住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腾而起,惊得男人立马清醒的捂住了脸,随后小心翼翼的问:“妹妹,手疼吗?!”
苏念念的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了。
顾知野连忙过来一把将她卷进怀中,警告般的瞪了苏见山一眼,后者急得团团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下一秒,
苏念念红着眼瞪苏见山,斩钉截铁道:“和桃子的事情,从今以后,你半个字都不要再提,那晚的事我去查过,是假的!!你完全是在做梦!!
细想想,桃子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他们避你如洪水猛兽,也不可能把闺女嫁给你,哥哥,就当我求你,忘了她吧。”
那晚的畅快、身体的伤痕,苏见山再傻都分得清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
但柳桃的态度确实让他茫然,再加上妹妹此刻的质问和决绝,他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半字反对的话语,半响,苏见山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嗯,俺都听你的,俺先回家了。”
这是苏见山第一次被妹妹打,他也委屈到了极点,但顾知野对他气哭苏念念的举动有些不爽,苏见山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他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途径供销社时,苏见山竟意外的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脚步停滞,揉了揉眼睛,兴奋的喊:“山月——!”
正躲在暗巷里抽烟的高山月差点烫到手,她匆忙把烟蒂扔在脚下踩熄,随后板着脸问:“有事?”
面对着苏见山的靠近,她本能的开始戒备,完全是有了阴影,这人看着傻,实际上却拥有扛着她一把抱摔的气力,实在不敢小觑,干饭都不是白吃的,浑身腱子肉。
苏见山撇了撇嘴,委屈道:“俺挨打了。”
高山月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脸,眸底窜起一丝火:“谁动的手。”
“念念。”
“……”
见高山月没有反应,苏见山更郁闷了:“你说她为啥揍俺啊?!是因为俺喝了酒?还是因为桃子的事情,这都叫个啥事啊,俺只是想对她负责而已,一个女孩子,她能咋办咧?!”
高山月的血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她嗤笑道:“大概……是因为你蠢得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