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所有敌人都捆绑妥当之后,马村长这才转过身来,开始组织村里的人们全力扑救这场凶猛的大火。
一时间,水桶、水盆在空中飞舞,水幕与火焰交织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而又紧张的景象。
“浪里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漕帮的众人一赶到便忙不迭地帮忙捆绑人员、扑灭火势,直到此刻,为首之人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要将这些人五花大绑起来呢?
还有那些原本被认为已经随沉船葬身水底的人们,又怎会好端端地出现在此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船老大刚想要张嘴解释一番,站在一旁的江叙白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各位好汉莫急,事情是这样的。昨个夜里他们几个贪杯,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迷迷糊糊爬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油灯。这不,火一下子就烧起来啦!”
“对对对,等我们察觉到的时候,火势已然不小。慌乱之中,我们赶紧抱起几捆柴火去灭火,想着多少能起点作用……”
说着,船老大赶忙把其中一人拉到身旁,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了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突然,只听得那为首之人失声惊叫起来:“啥?私盐?”声音之大,引得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船老大见状,脸色大变,慌忙伸出手企图捂住他的嘴巴,并压低嗓门急切地说道:“嘘——小点声儿!别嚷嚷啊!”
然而,那为首之人此时已是怒不可遏,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浪里白啊浪里白,你这回可是把咱们漕帮给害惨喽!”
听到这话,船老大顿时满脸困惑,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为啥这么说?诸位不就是赶来搭救我们的。”
“再说了,眼下这个私盐窝点不是已经被咱给端掉了吗?只要如实上报上去,漕帮可算是立下一桩天大的功劳呐!”
“你是不是傻!”为首之人心惊胆战地骂道。
同时心中也暗自思忖道,此时的他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困境之中。
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念头:要是将这些人统统杀光,是否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呢?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被他迅速否定掉了。
毕竟眼前人数众多,不仅有普通的村民,还有众多乘船的客人。
倘若真的大开杀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漕帮必然会因此惹上一身麻烦,到时候就算有千张嘴巴恐怕也难以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为首之人不禁满脸懊悔之色,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早知道会摊上这样的事情,当初就不该凑热闹跑过来瞧个究竟,这下可好,纯粹是自讨苦吃、主动往刀口上撞啊!
与此同时,那位船老大依旧佯装成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可不愿意一辈子都挑着沉重的盐水过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家帮派的人,无论如何也要紧紧跟随其后,寻找脱离苦海的机会。装傻就装傻,总比一直在这里出不去的好。
就这样,两人尽管绞尽脑汁地商议对策,但始终未能达成一致意见。不知不觉间,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降临大地。
而此前一直在船上惊魂未定的那些船客们,此刻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精神,开始纷纷哭闹起来,强烈要求漕帮的人立刻带他们离开此地。
一时间,哭喊声、吵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使得原本就心烦意乱的货船船把头更是感到焦头烂额、无所适从。
此时此刻的局势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陷入了两难的绝境,进不得退亦不能。需知,那些胆敢私下擅自开采盐矿之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试问又有谁会愚蠢到轻易地去招惹这样一群狠角色呢?
然而此刻,他们不仅已经绑架了那些匪徒,更为棘手的是,对方已然知晓他们乃是漕帮中人。
即便他们选择就此离去,今日所发生之事也必定会被归咎于漕帮头上。想到此处,他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越发地焦躁不安起来。
甚至连那刀疤脸等人嘴上蒙着的布条,他都丝毫不敢动手取下,生怕听到一些自己本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就在距离马家寨不算太远的地方,余参将领着整整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兵丁正迅速赶来。其中另有一百名士兵早在前一个码头便登上了船只,沿着水路向马家寨进发。
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马家寨了,余参将猛地挥起手臂,示意整个队伍停下脚步。
紧接着,他扯开嗓子高声喊道:“诸位将士听令!这马家寨之内,除了那群作奸犯科的贼人之外,其余皆为无辜百姓。”
“因此,等会儿大家进入寨子之后,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眼睛瞪得雪亮,切不可误伤到任何一名平民百姓。倘若遭遇贼人,那就无需留情,给我狠狠地痛击他们。若有负隅顽抗者,不必犹豫,当场格杀勿论!”
“是!”士兵大声回应道,声音响亮而坚定。
“好,你立刻带领两百名精兵强将,悄悄地绕到山的另一侧去埋伏起来。记住,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和隐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等到我们这边放出烟火作为信号时,你们就毫不犹豫地直接冲杀进去,一举攻破敌人的防线。明白了吗?”将领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下属,严肃地下达命令。
“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士兵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去,迅速召集起两百人的队伍,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与此同时,在马家寨外面的河面上,一艘帆船正缓缓地朝着岸边靠近。帆船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士,他们个个神情肃穆,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刀,闪烁着寒光。
当船只离岸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默默地从船上跳入水中,如同入水的蛟龙一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岸边游去。
另一方面,余参将亲自率领的两队人马也正在逐步逼近马家寨。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之间,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