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像是在咬一种没有核的脆柿子，咬破坚硬外皮之后，品尝到的是甘甜柔软的内里。
“兰…兰兄……你这是……”
原先是会议室的废墟中，瘫倒地板的众多散仙都失去战斗能力。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先前一拳打碎墙壁，现在生啃头颅之人——散仙兰亦。
见到这堪称惊悚的一幕，在场所有散仙无不毛骨悚然。
不过也并非所有散仙都拥有能够认清事态的能力。
“他娘的，兰亦！你这狗种是打算在这种关头先挑起内讧吗！既然如此，就让……”
嘎！
骨头被一把捏碎，兰亦像是抓小鸡似的抓住说话之人的喉咙。
然后在这人惊恐的目光当中，把他的脑袋塞进自己嘴里，随后——
咔嚓。
颅骨碎裂诞生的清脆响声又一次传递到所有散仙的耳中。冷汗完全止不住，从手心，额头，后背中一个劲往外冒。
在场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原先实力和他们接近的兰亦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强劲。
但这也不需要他们明白，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们来思考。
“诸位，”兰亦丢弃手中无头尸体，朝诸多被吓失神的散仙露出诡异笑容：“想必此刻，你们都在想，我为什么会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吧。”
“……”
没有人回答。
众散仙你望我我望你，都在极短时间内做出一个相同决定。
那便是——
——跑！！！
可真的能够跑掉吗？在兰亦如此强横，宛如凡人面对超越自身数百倍猛兽的力量面前，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所有从地面跃起施展浑身解数企图逃跑的散仙都在第一时间被轰碎，渣都不剩。
没有人看清兰亦是如何做到的，他就只是站在那里。
好似一尊通天大魔。
事实就是如此，面对此时的兰亦，仅存的散仙从他身上感受到近乎直面人类帝皇的压力。
然而和直面人类帝皇不同的是，面对兰亦，他们没有办法成功逃脱。
看到仅剩的所有散仙都跟个小鸡仔一样，兰亦忍不住笑道：“诸位兄台，现在可否听我一言？”
“在这之前，我可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说。”
“那些被你打碎肉体的散仙们都去哪里了？”
仙者，不老不死。
即便是肉体被彻底摧毁，只要修为还存在，依旧能够在眨眼间恢复原貌。
但被兰亦杀死肉体的散仙们却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踪迹，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即便是磨灭魂魄，也始终需要时间，会留下痕迹才对，怎么会像如今这般这什么都没有留下呢？
“你是说那群企图叛逃的家伙？”
兰亦微笑道：“当然是通通被我消灭啦！”
事实也的确如此，兰亦对于这些在他面前企图逃跑的散仙并没有留手，而是使出新获得的全部力量对付这群原本对他来说属于同级的人。
效果方面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就算是他本人也没能看清楚这力量究竟是如何消灭那群散仙的。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
“那可就轮到我说事了，事先说好，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
……
泰拉皇宫。
黄金王座之上，帝皇用指甲扣击扶手，金属碰撞的声音不停回响在这片荒芜的星球当中。
但在重甲之下，无人能够看到的内部，一抹微笑却出现在她的嘴角。
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在使这位人类帝皇，人间的最强之一发笑。
……
人类联邦。
面对快要燃尽的杨永胜，先前还一副逃窜模样的宁符停下脚步。
“哈，哈哈……你这，你这狗种，终于打算和我…和我一战了吗，看我……看我打爆你的头！”
夹在喘息中的话语显得没有半分说服力。
宁符面容上挂起寒冷的笑容：“杀我，你想杀我？蠢货，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听闻此言，杨永胜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躯已然油尽灯枯。
“什么！？”
刹那惊愕过后，他重新恢复冷静。
“原来如此，你之前的逃跑，是看出我命不久矣。”
“利用时间消磨掉敌人最巅峰的精力，等待敌人精疲力竭之前，再用自己的全力去轰杀。”
“在此之前，你的一系列激怒行为，恐怕都是为了等待如今这时刻吧。”
“作为帝皇虔诚的信奉者，我杨永胜不得不承认，你的战术非常有效。”
他此刻仿佛像是读取过对方思维那般喋喋不休，把宁符先前的每一个行动步骤都解释得一清二楚。
看对方惊讶的神态，杨永胜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场博弈，是他赢了。
但……
“这勾巴到底讲的什么玩意啊，怎么还没把自己烧死啊？”
宁符看对面那块焦炭莫名其妙就开始说一些“战术”啊“计谋”啊之类她压根不明白的话语。
如果不是因为还打算试试压榨他最后一波极限，怕是早就一巴掌给这家伙糊进大地当中。
是了。
从一开始，抛弃大脑换取战斗纯度的宁符就没有思考这么多。
她在战斗之中，除了打之外，另一个决策就是跑。
面对点燃破碎规则的杨永胜，打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那剩下的选择自然也就只剩下跑。
而杨永胜认为的战术和计谋，不过是宁符嫌弃打起来太麻烦罢了。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以宁符目前的思维，是完全不可能存在战术的，直来直往就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佳战斗方法了。
也许等外置大脑上线或者失去现如今拥有的力量的时候，她才会愿意重新开动自己的思维吧。
“来，战吧！”
杨永胜怒呵一声，握紧早就融为一体的拳头挥向宁符面门。
这种已经柔弱到和婴儿拳头相差无异的东西，能伤到宁符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宁符的身躯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就算他妈的不需要大脑来思考也能够干翻他妈的整个世界！！！
前提是没有人类帝皇阿利姆，否则身体是带不动垃圾机师的。
抓住朝自己打过来的手臂，一个过肩摔便将这块活着的焦炭掀翻。
咔嚓——
骨骼碎裂。
一整条碳化的右臂出现在宁符手中。
“倘若你就只有这点程度，那就等着我在你死后把你写进教科书，让所有后世的人都唾弃你这个异端吧！”
没有来得及为失去的手臂悲伤，更大的绝望就砸进杨永胜的脑海中。